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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缘欲海[全本]-31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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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023年02月1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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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情缘欲海(195 )

第一百九十三章

十日后,职工房产办理完毕,欧阳一鸣向董事会递交了辞去董事长的职务的申请。董事会议通过了欧阳一鸣的辞职申请。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欧阳一鸣之后便以集团董事和研究院院长的 身份留在研究院。事实上,欧阳一鸣的主动辞职,也正是谢亮和夏市长所希望的。

两千零二年五月二日上午,谢亮召开董事会议。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上海蟠龙公司。除欧阳一鸣感到惊愕没有表决外,其余几位董事全部赞同,董事会顺利通过。

六月十二日下午,谢亮突然再次召开董事会议,宣布上海蟠龙公司所持鲲鹏集团26%的股权,已经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

同时宣布他和其余几位董事及两位所持研究院股份较大的中层干部,也已经将手中所持研究院的全部股份转让给了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两项相加,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已经拥鲲鹏集团43.16 %的股权。而研究院国有股权和鲲 鹏集团此时所持的股权仅为39.97 %,其余不到20%的股权均为鲲鹏集团职工所持,这中间当数欧阳一鸣手中所持的股权最大。谢亮继续宣布,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份,收购价为每股9.90元,并要求集团办 公室张榜公布。北京昌隆在拥有鲲鹏集团43.16 %的股权后,即使不继续收购职工手中所持股权,也已经成为了鲲鹏集团最大的控股股东了。

原来,谢亮继任鲲鹏集团董事长职务后,正如欧阳一鸣和一些职工所料,鲲鹏集团在夏市长的幕后操作和谢亮的具体操作下,很快将募集资金以账外方式转出,交由上海蟠龙管理和控制,鲲鹏集团财务总监坐镇掌管,通过上海蟠龙 进行证券和期货投资,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合约。最初的几个月赢利不到两百万,之后股市一路低迷,连连被套,到两千零二年四月,其沉淀在证券市场中的约2.2 亿元已经亏损殆尽。在股市中损失惨重的谢亮和夏市长等人,在清楚因 买卖股票及有关期货无法交待后惶惶不安,商定后再私下做几位董事的工作,由谢亮在集团董事会提议,将鲲鹏集团26%的股权转让给了上海蟠龙公司,再由上海蟠龙公司将刚刚得手一个月余的鲲鹏集团26%的股权,协议转让给北京昌 隆发展有限公司。之所以要先将鲲鹏集团的股份先转让到上海蟠龙公司,是因为上海蟠龙公司在成立时就是独立的单位,蟠龙的法人有权不通过董事会便可以对外转让股份。这当然是谢亮和夏市长等精心策划的转走股权的阴谋,上海蟠 龙转让给北京昌隆的股份和协议也全为暗中操作的。宣布之前,谢亮也已经被夏市长悄悄安排到蟠州市白云区做科委副主任,只等交接完毕上任了。

欧阳一鸣在听完谢亮的宣布后足足愣了有两分钟之余,他清楚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至此已经算易主,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将主宰鲲鹏集团和研究院之后的命运了。他辛辛苦苦打拼了近二十年的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已经失去。此时他没 有言语,事实上已经成为了定局的事再说任何话语都是没用的。这倒令谢亮等感觉意外,他们本以为欧阳一鸣会大发雷霆的。本也想好了应对的措辞,没有用上倒有些失望。

欧阳一鸣迈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会议室。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他忍不住流泪了……这天下午,研究院的两位中层干部来到欧阳一鸣的办公室,眼含热泪看着欧阳一鸣说,研究院这下是真正的败在谢亮这帮人手里了。


欧阳一鸣心情沉重,忍住心里的难受,还是劝慰道:“现在再说任何话都没有作用的。或许昌隆公司接手会有更好的发展,你们放心,集团重组对中层以下的干部影响不会大,只会在高层有很大的变动。”有一人便说到昌隆公司收 购职工股票的事。欧阳一鸣说:“实际上现在北京昌隆已经是鲲鹏集团的最大股东,卖不卖你手中的股权给他们,都不影响他控制鲲鹏集团。我个人的意见是转让,昌隆公司出的价格不低,就个人利益而言,我建议还是出售给他们,以 后……”他们知道,欧阳一鸣没继续说下去的话意是以后还不知昌隆公司会将集团弄成什么样子。心里也只有无奈。

吴莹莹在下班前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默默坐了会,就问欧阳一鸣是不是有打算调到其他单位去。欧阳一鸣摇了下头,在这时却募然想到自己家那祖传做醋秘方的事,心里一跳,想了想暂时也不好说这件事,就说:“现在我还没有 考虑好,不过,我倒真有打算自己做些事,过一段再说吧。”吴莹莹一下兴奋起来,问:“打算搞什么?”欧阳一鸣摇了摇头说:“莹莹,过两天我考虑成熟再详细和你说一说。”

吴莹莹说:“一鸣,不管你干什么,我和我丈夫都随你去,我想,很多人在知道后也都会随你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我要真的决定自己做事的话,还真的希望你和研究院的一部分人帮忙。”吴莹莹说:“只要你做,肯定会 有很多人跟着你的。”欧阳一鸣说:“这件事现在不要说起。明天我准备把手里所有股份全部转让给昌隆公司。这次昌隆收购职工股出了这样高的价格我没想到,我也不明白他们出于什么目的花这么大的价钱接手鲲鹏。你也卖掉吧,我 感觉昌隆公司的来者不善,先为自己的利益考虑些。”吴莹莹点点头说:“我们购买的股权也不多,我们夫妻两个一共加起来也就三万多股。算起来也是可以换三十多万的。我们两人也商议了,准备卖掉。”

说着时便就想问一问欧阳一鸣有多少股权,想了想,还是没有问起欧阳一鸣手中拥有多少股权,但她清楚欧阳一鸣手中的股权会比他们多得多,但绝想不到欧阳一鸣会拥有六百多万股权的。实际上欧阳一鸣个人所购的股权也是整 个鲲鹏集团最多的。

九五年发行职工内部股份时,集团的宗旨集是人人参股以促进员工的责任意识,同时增加集团的建设资金,也可让集团职工分得集团利润。但当时有很大一部分职工不理解,购买股份热情低落。欧阳一鸣却在那时根据研究院建院时 规定,十多年研发项目利润提成和各项奖励已经达五百余万元,而这些钱一直存在研究院财务科,等于借给研究院所用。所以也就在发行职工股时拿出了80%购买了集团股份。九七年六月鲲鹏集团有限责任公司第三次股东会决定,高新 科技研究院将其持有的集团有限责任公司6%的股权转让2 %给欧阳一鸣,转让了1 %的股权给其余几位副总。欧阳一鸣至此拥有鲲鹏集团六百余万元的股权。对于他来说,这么多年手中拥有研究院业绩提成和各项奖励的几百万资金已经 是天文数字,他认为那已经是上帝对他的非常恩赐了。欧阳一鸣绝没想到有朝一日要将手中的股份转让给其它单位的,也没想到有朝一日用这些股份获取很大的利润。更没想到如今要把手中的这些股权转让给昌隆公司,将拥有他做梦也 想不到的巨额资金。

吴莹莹走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出了办公室下了楼,开车去了中山陵。停车处停了车,便迈着沉重的脚步,慢慢地,一步步地沿着台阶往上爬着,脑中便是自己毕业时进研究院,和研究院在蟠州和搬到金陵的一幕幕场景,他感觉 到了一阵阵绞心的痛。

一眨眼,到这个研究院十八年了,十八年,慢慢壮大起来的研究院,无异于他慢慢看着长大的孩子。在此时,他的脑中一阵恍惚地感觉这个孩子还是属于他的,又一阵感觉已经失去,再不属于他。在感觉已经失去了研究院时心里就 一阵痉挛的痛。

自己倾心养育的孩子丢了。被卖了。可能永远也找不回来了。而卖了他孩子这些人竟然也是这个家的家人,还有这个家人主事的上司在幕后操纵。心痛!怎么会不心痛!

在这六月的天气里,他竟然感觉到了寒冷,慢慢爬着台阶时就感觉双腿发软,身体也一阵阵地颤抖着。

往上爬着台阶时天色渐暗,下台阶的游客好奇的看他。他没去注意他们。上了台阶的顶端天已全黑。他在一处台阶坐下,俯瞰着下方已经朦胧的阶梯。突然有一种思想,他本来就是费着力气踏着台阶来这顶端寻宝的。带着希望,带 着梦想,带着激情爬上来,寻到了宝石,收获到了希望,捧在掌中看着,揣在怀里得意着,笑着,憧憬着将这块宝石被打磨得更见璀璨,更加耀眼。却冷不防被人从背后踹了一脚,他也从这高高地顶端滚了下去,宝石丢了,希望破灭了 。在这时他的身子不由得打了个寒颤,就好像那个暗算他的人就站在他的身后似的,令他头皮发麻,下意识的转回头,又怎么可能看到任何影子。

他站起身来,一步步慢慢地沿着台阶往下走去……费尽了力气爬上来,还是要一步步地走下去,回到起点……到了车内坐下却没发动车,眼睛木然地看着前方。脑中还是念着:研究院和集团都是人家的了,都是人家的了……募然又 想到自己家的祖业,想到那做醋的秘方。不由得心里一震,想,是啊,只有拥有自己的产业,才会真正属于自己的,才不会被就那么轻易得给丢了……决定回家时已经八点多。进入市区却又鬼使神差地拐上了去研究院的道路。在研究院 不远处一处阴影里停了车,透过车窗玻璃看着研究院的大门,看着那栋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呆了很多年的办公大楼,心里又是一阵阵的哀伤,眼泪不知觉的流着……

一对年轻的夫妻,各牵着一个小女孩的两只手在车前停住,看着他的车 说着什么,欧阳一鸣心里打了个激灵,募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想到了刘燕和孩子。以往,只要是有应酬不能及时回家总是要打个电话给刘燕说一声的。或者有时因为自己没来得及打电话回家,刘燕也总是要打他的手机问一问的,今天为 啥刘燕没有给自己打电话呢?想着时掏出手机,才又恍悟,自己在离开办公室就关了手机的。急忙打开手机给家里打了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就带着哭腔问:“一鸣啊,你去了哪里?怎么也不打个电话给我说一声啊?打你的手机老是关机 ,我都快急死了!李璇和吴莹莹也打了几次电话来。你现在在哪里啊?”欧阳一鸣心里便生出了极大的愧意,说:“你别急,我没事的,我马上就到家。”说着时就发动了车子。

进了家门刘燕便眼含眼泪看着他。欧阳一鸣心里一酸。欧阳茹雪从房间跑出,看着欧阳一鸣喊着:“爸爸,你去了哪里?妈妈和我就急死了。”欧阳一鸣抬手摸了下女儿的头说:“爸爸有些事。”刘燕便对欧阳茹雪说:“回房间做 作业去。”欧阳茹雪看看欧阳一鸣转身去了房间。刘燕待欧阳一鸣在沙发坐下,在他面前看着他站了站,便在他身边坐下,问:“一鸣,你去了哪里?”欧阳一鸣说:

“有事。”刘燕直直地看着他,片刻问:“吃饭了没有?”欧阳一鸣说:“吃过了。”刘燕盯着他问:“在哪吃的?”欧阳一鸣看看她没有言语。刘燕说:“事情我都都知道了,一鸣,你想开些。”欧阳一鸣转头看看他没言语。刘 燕轻叹一口气说:“李璇和吴莹莹打了几次电话来,说了你们单位的事。一鸣,她们也很担心你,我和茹雪在小区门口等了你到八点半,一鸣,我真快急死了。”说着话眼泪流下。欧阳一鸣看看她,心里一阵愧疚,说:“对不起。”刘 燕摸了泪,问:“你和谁一起吃的饭?”欧阳一鸣没言语。刘燕说:“你肯定没吃的,我去给你做。”欧阳一鸣说:“我实在是不饿,就想喝口酒。”刘燕看看他说:“我去给你弄,家里有菜的。”说着话站起,走了两步又站住,倒了 杯水递给欧阳一鸣,说:“你先喝口水,马上就好。”欧阳一鸣点点头。

很快刘燕端来一盘五香牛肉和一盘调黄瓜过来,放倒桌上说:“一鸣,就喝点啤酒吧。”欧阳一鸣看看她说:“我想喝口白酒。”


刘燕看看他也没言语,转身过去将那半瓶欧阳家的陈年老酒拿过来,在饭桌前坐下,拿过酒杯倒了些放在欧阳一鸣面前说:“一鸣,答应我,少喝些。”欧阳一鸣点点头。

喝了口酒吃了菜,刘燕问:“去了哪里?”欧阳一鸣心里发颤,说:“我的心里憋闷,去了中山陵。”刘燕瞪眼看他问:“就一直在哪?”欧阳一鸣深呼一口气,重重地吐出来,喝了口酒说:“我去爬台阶了,我心里闷啊,实在是 憋闷。”刘燕看着他那神态心里一酸,说:“一鸣,想开些。咱现在不说这事,你先吃饭,吃了饭再说,好吗?”欧阳一鸣点点头。刘燕站起说:“我去给你下碗面。”

欧阳一鸣说:“不用。”刘燕说:“不吃饭怎么行?天塌下来也是要吃饭的。”欧阳一鸣抬头看她说:“你就是做我也吃不下的,坐下吧。”刘燕看看他也就坐下。欧阳一鸣问:“李璇和吴莹莹来电话了?”刘燕点点头说:“来了 几次电话。你们单位还有两个人打来了电话。”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谁的电话也不想接,再有人来电话,就说我已经回了家睡了。”刘燕点点头。

欧阳一鸣喝了口酒,手中拿着筷,心里酸楚,哀伤道:“集团和研究院都由人家摆布了,被谢亮和夏市长他们给我弄没了……”

说着话流着泪。刘燕心里一酸,说:“我都知道了。”说话时拿过纸巾递给欧阳一鸣,再说:“一鸣,我清楚你的心里不好受,可现在已经这样了,你自己一定要想开。”欧阳一鸣说:“我怎么能想开啊!这研究院,这集团是我将 近十八年的心血,我就眼看着他被谢亮着帮东西给卖了,你应该知道我对研究院的感情。研究院就像我的家,就像我的孩子,就跟我的孩子一样的,就,就这样给丢了,没了……”说着话泪如雨下。

刘燕便流又下了泪来,伸手过去拿住了欧阳一鸣的一只手说:“一鸣,我理解,我理解的,一鸣,你一定要想开些……”欧阳一鸣的一只肘支在桌上,拿筷的手扶着额头,眼睛微闭着只是流泪。刘燕就感觉被他握着的手发凉且颤抖 着。刘燕感到心慌,说:“一鸣,你一定要冷静的,一定要……一鸣,不管你对研究院是什么样的感情,终归不是咱们家的,一鸣,你一点更要想开的……”欧阳一鸣猛地抬起头,看着刘燕说:“对,你说的对,怎么说都不是咱们家的 。”刘燕吓了一跳,急忙说:“一鸣,我、我不是……”欧阳一鸣说:“刘燕,你说的是对的,是对的,我要自己做,做属于咱们家的,只属于咱们家的!”刘燕又是一惊,瞪眼看他问:“一鸣,你想……”欧阳一鸣说:“我要自己干 ,自己干……”正想说出祖传的秘方时,猛然想到欧阳家的家规和爷爷的嘱托,急忙收住口。刘燕问:

“你想干什么?办一个自己的研究院?”欧阳一鸣说:“等我想好了再说吧。”说完话端起酒杯喝了口酒,就在心里暗暗说:“我要自己干,干自己的事业,再不受政府官员的管束和控制,只是我们欧阳家的。”

想着时心情澎湃,说:“刘燕,你去给我下碗面,我想吃了。”刘燕有些恐慌地看看他,也就起身去了厨房。欧阳一鸣挟了块牛肉饭进嘴里用力的嚼着,依就在心里说:“做自己的,做属于自己的……”

一阵后,刘燕端出来青菜荷包面放在桌上,看着那半瓶酒所剩无几,便说:“一鸣,别喝了,吃饭吧。”欧阳一鸣点点头。在这时吴莹莹打来电话,刘燕接了电话告诉吴莹莹,欧阳一鸣已经回家睡觉了。放下电话又拨了李璇家的电 话,说了同样的话。回到桌前坐下,看着欧阳一鸣吃着面条也没言语……这日晚,欧阳一鸣躺在床上想着研究院,一阵的难过;想着自己家的醋业,又一阵的充满着憧憬。刘燕也知道不能和他多说些什么话,也不知道应该怎样安慰他, 一直也是无法入睡,默默的陪着他……情缘欲海(196 )第一百九十四章董事会后的第三日,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派员进驻鲲鹏集团,除四名高管和一些工作人员外,北京昌隆公司的总裁也一并前来。欧阳一鸣注意到他所乘做的日本 本田高档轿车竟然会是部队牌照。这天下午,北京昌隆公司的高管及总裁和原鲲鹏集团的高管见了面。谢亮和原鲲鹏集团的几位董事辞职。欧阳一鸣辞职时,北京昌隆集团总裁微笑着看着他说:“欧阳院长,请你暂时等一等再辞。”欧 阳一鸣看看他也没言语。

翌日一早,院内的公告栏公布了鲲鹏集团高管的名单,所公布的高管基本都是北京的。欧阳一鸣的职位依然是研究院院长。北京昌隆也在这日上午开始收购职工股份,欧阳一鸣将手中所持股份的六百余万股尽数转让。之后又回到财 务科将存在那里二百余万提成和奖励款转入自己的账户。办理完手续回到办公室刚刚坐下,北京昌隆发展有限公司总裁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欧阳一鸣热情地招呼了他。

总裁坐下后满脸挂笑说:“欧阳院长,欧阳董事长,我们是早闻你大名啊。”欧阳一鸣笑笑摇了摇头说:“柳总,我欧阳一鸣也是浪得虚名,不然怎么会把我将近一二十年苦心经营的研究院给丢了?”柳总笑笑说:“这不是你的失 责,所有的事情我都清楚,你也是很无奈的。”

欧阳一鸣苦笑笑,定了下情绪问:“柳总,我只有一事不明,你们昌隆公司为什么要花三个多亿的资金来接收鲲鹏?据我了解,你们昌隆公司本来是搞国内国际贸易的,搞科研和实体不是你们的本行,难道你们对鲲鹏集团的发展有 妙招?还是感觉鲲鹏集团是块肥肉?”

柳总爽朗地笑了几声,说:“花费巨资承接鲲鹏集团,我们当然是经过慎重考虑的。我们在接管鲲鹏前也经过了仔细的论证。你也清楚,股市大盘已连跌两年,据我们分析很快就会回升。我们有信心将鲲鹏集团所丢掉的损失在股票 价格处于高位时,通过股价回涨增发股票,筹措资金补回前任丢掉的损失。产业方面,毕竟鲲鹏集团上市才两年的时间,不会损失很大的元气。这些只是我们计划中的一部分。当然,我们还想通过这些和研究院本来的优势重振鲲鹏,当 然是为了我们可以获取更大的利益。我还不妨告诉你,我们昌隆公司不光是搞国内国际贸易的,我们还搞资本运作。搞资本运作需要大的战略思路,需要魄力和眼光,还需要决策者和操作者具备丰富的专业知识,需要智慧,需要勇气, 需要敢为人先、勇往直前。还需要一定的赌性。说白了,资本运作也可以看成是赌博,但我们是靠智慧来赌的。它也是一门艺术。不清楚你知不知道,对于资本运作这一块,我们前年收购了内蒙古的那家上市企业,我们花了一个多亿本 钱,一年多的时间换来三个多亿的利润,这应该说是运作的成功吧,所以,我们当然对收购鲲鹏集团后非常有信心。”柳总在说这些话时,语气和神色中充满了得意,充满着胜利者的忘形。

欧阳一鸣对资本运作虽不是太了解,但也听说过一些。不管怎么说他不敢苟同,他认为资本运作不是正道,就是在搞投机。对于柳总所说的“赌博”更不敢恭维,但也不好反驳。想了想说:“你所说的这些我是外行。但我却是真心 的希望你们能把鲲鹏集团振兴起来,研究院发展到今天不容易。我还希望你们能尊重这里的研究人才和普通职工,他们才是研究院的功臣。”柳总笑道:“你放心,我们会的。说实话我很佩服你的人品,佩服你的才能。搞研究我们不在 行,所以,我想你还能留下来,共同发展。”欧阳一鸣笑笑说:“你们和我接触的也不多,了解的也不一定深刻。我想,你们还是留用谢亮他们比较好。”柳总问:“欧阳院长是不是已经有了去处?”欧阳一鸣说:“目前还正在考虑。 ”


柳总说:“谢亮等那几位我们是一个也不会用的。我不隐瞒我的观点,他们这几个可以利用一下,但我们是不会用这样的人到我们公司做事的。说得难听点,他们是一帮败家子,没有可用的价值。欧阳院长,我来见你,就是来亲自邀 请你留任的。”见欧阳一鸣蹙了眉,柳总说:“我们有意聘用你做集团的副董事长,年薪五十万,另配干股,不满意的话我们可以商量。另外我们还可在金陵为你购买一栋别墅。当然你也可以说一说你的条件。”欧阳一鸣听后心里一惊 ,片刻轻摇了下头说:“我不明白,你们花这样的大价聘用我……我好像也没这么值钱的。”柳总说:“我们在准备接管鲲鹏时,也对鲲鹏的高管进行了摸底的,你对我们来说是不陌生的,也是我们非常欣赏和敬佩的。以你的人品和你 在科研上的成就,我们真诚希望能聘用、重用到你这个人才,我们希望研究院能再现以前的辉煌,而这些只有你可以。”

欧阳一鸣在听到柳总说到希望再现研究院辉煌,许诺自己的职位和待遇还是有些心动。沉思了一阵说:“我考虑下吧。”柳总颇为自信地说:“我们等你。”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有一事不知道我当问不当问?”柳总说:“你尽管 问。”欧阳一鸣问:“你们重组鲲鹏集团,有没有考虑对前任和募集款项流向的审计?”柳总看看他说:“欧阳院长,我清楚很多事你都是蒙在鼓里的,其实有些事也都是心知肚明的事。这件事我不方便和你说,望你谅解。”欧阳一鸣 点点头。

事实上,在成立上海蟠龙公司后不久,夏市长和谢亮通过关系就已经和北京昌隆公司上海办事处建立了联系。谢亮在转让其所持研究院股权过程中,北京昌隆公司就签订了上海蟠龙公司经营状况确认书,上海蟠龙公司便单方面将相 关证券资产交与北京昌隆公司,在此时北京昌隆公司已经实际占用了该项资产。另外,鲲鹏集团还几次为北京昌隆公司提供违规担保,向银行贷款,而北京昌隆公司正是用很大一部分这些贷款收购的鲲鹏集团股份。拿鲲鹏担保的贷款收 购鲲鹏,这正是北京昌隆的高明所在,也正是鲲鹏集团的悲哀啊!

此外,谢亮他们还和北京昌隆公司特别签署了一个秘密的协议,在这份协议里约定,北京昌隆公司重组鲲鹏集团后,不得对前任进行审计,不得追究前任经营者的责任。谢亮等人在拿到巨额转让金和以上承诺后放心的退出。当然这 些柳总是不会透露给欧阳一鸣的。

欧阳一鸣自然知道深究下去,柳总也不会透露秘密内容的。于是说:“柳总,请你给我三天考虑的时间,三天后我会答复你是不是接受你们的聘用。”柳总欣然答应,说:“你还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尽管提出,你也可以多考虑几日, 这件事不是多着急的事。”欧阳一鸣谢了。送走柳总在办公室坐了阵,欧阳一鸣接到几个研究院中层领导的电话,有些询问具体转股事宜的,有些则直接说不能就这样轻饶了谢亮等人的话语,欧阳一鸣和他们简单说了几句便挂了电话。 他清楚现在再说上什么都是没用的,站起身打算回家去。

开车出大门时看到谢亮的车停在紧闭的大门外,保卫科长正和站在车旁的谢亮说着什么。门卫见欧阳一鸣的车过来急忙开了门。

欧阳一鸣缓缓将车开出大门时,保卫科长伸了下手示意欧阳一鸣停下,大门随即关上。欧阳一鸣停下车从车窗看了眼满脸通红的谢亮,厌恶地将头转回看着保卫科长问:“什么事?”保卫科长气哄哄地说:“院长,这个人要进咱们 的大院,我按规定让他将车停到外面,让他登记后进去他还不愿意。院长,我可是按规定办事的。”欧阳一鸣知道他是故意的,看了看谢亮又转回头轻声说:“让他进去吧。”保卫科长说:“那不行,我得按制度办事,以前有个姓谢的 败家子是这样规定的。这个人和那个败家子有点像,但我不认识,谁知他是干嘛的,现在的贼太多,我们也不得不防,你说是不是院长。”谢亮红着脸说:“你,你说谁是贼,我,我来拿东西……”保卫科长说:“你那额头又没写着你 是什么东西我咋知道?拿什么东西?就是抢嘛!有些人看着像个人,就是不干人事……”欧阳一鸣说:

“算了。”保卫科长说:“那不行。院长,你说啥事我都听,就是不能放这个看着像人但又不是人的东西进去。”谢亮涨红着脸哆嗦着嘴唇说:“你,你怎么骂人……”保卫科长瞪眼看他低声说:“你他妈的再敢给我犟一句我敢弄 死你,你这种人就他妈的不得好死……”

欧阳一鸣急忙伸手拉了下他。保卫科长转回头看着欧阳一鸣说:“院长,他今天不登这个记我就是不让他进,这大门我现在还说了算。

院长,你赶快忙你的,这事你别管。”欧阳一鸣知道这位部队退伍的保卫科长性情耿直,看了看谢亮感觉恶心,也没言语,一踩油门走了。

路上想着,谢亮沦落到今天的这个境地也是他咎由自取。想着研究院被他给弄成今天这个境地又在心里发恨、发痛。这样一个人又怎么能不被对研究院充满了感情的职工恨之入骨呢?正想着手机响起,吴莹莹打来的,说还有几个人 要晚上和他一起吃顿饭。欧阳一鸣说:“我今天有些事,你告诉他们,改天我会和他们聚一聚的,今天我的心情不好,我只想休息休息。”吴莹莹答应,便就嘱咐他不要想得太多。

接了吴莹莹的电话后欧阳一鸣关了手机,到家坐了阵刘燕回了家,欧阳一鸣便和刘燕说,任何人打电话来家都不要说他在家。晚饭后欧阳一鸣和刘燕喊到书房,说了已经卖掉手中的集团股份和昌隆公司聘任他留任做副董事长的事。 刘燕在昨晚已经知道欧阳一鸣手持的股票可以换到巨额资金的事,现在又听到聘请欧阳一鸣做副董事长和优厚的待遇便问:“你打算留任吗?”

欧阳一鸣说:“我现在还没考虑好,但从心里说,我虽然依恋研究院,但我又确实不愿意给 收购了我们研究院的公司打工。”

刘燕点点头说:“一鸣,咱们现在也不要为钱考虑什么了,儒涵和茹雪以后不管到哪里上学咱们也供得起了,你要不想留任的话,我想,干脆就找个单位安安稳稳上班算了。咱们找找关系,你就去政府 机关或者一些研究院所做点事。你说要自己干点事我总有些担心。确切的说是不想让你操心,咱们没必要再这么操心了。你看你在研究院这么多年,哪里有闲下来的时候啊,往后要自己干的话就会更忙。”欧阳一鸣说:“这么多年忙惯 了,你让我闲下来我也不会习惯的。刘燕,我就是不去集团留任,也不会闲下来的。我再想想吧。”刘燕心里看看他也没再说。

欧阳一鸣知道现在还是不能和刘燕说起做醋的事,爷爷是有交待的,那也是欧阳佳祖上的规矩,尽管刘燕是自己的爱妻,但在没有自己家老人的同意时,还是不能和刘燕说起这件事,还是不能破坏这规矩的。他决定还是先回趟老家 和老爷子、欧阳安平商议后在和刘燕说这件事,于是说:“过几天再说吧。”顿了下说:“我想回老家一趟,把这些事也和咱们家的老人说一说。”刘燕点点头说:“那也好。不过一鸣,我是真的不想让你太累,你要想自己干的话我不 会拦你,可那样你就会更操心了。”欧阳一鸣说:“再说吧。”说着话站起说:“走,出去,和女儿聊聊去。”说完话想到昌隆公司许诺给一套别墅的话,看着刘燕说:“对了,我还想和你说一件事。”

两人又坐下。欧阳一鸣说:“蟠州那边有我一套奖励房,一直也没人住。这边研究院也有一套房,也是闲在那里,我想连这套都给卖掉,咱们买套别墅住。现在儒涵还和茹雪住一个屋里,都长大了。”刘燕笑笑说:“儒涵现在食宿 在学校里,后年就考大学了,也不在家住。

住别墅还不显眼啊。”


贵族学校是刘燕在一次与同事的闲聊中得知的。欧阳儒涵初中成绩很好。初中毕业后,刘燕也看到欧阳一鸣忙于工作管不了欧阳儒涵太多的事,自己又没能力辅导他,考虑高中三年更是关键,便和欧阳一鸣商议送他进贵族学校。欧 阳一鸣虽不是完全赞同,也是和刘燕一起去了金陵的一家贵族寄宿制学校“考察”了一番。在那里他们得知该校完全是聘用重点学校的优秀退休教师和大学教师,与省重点高中的师资配置几乎一样,甚至水平略高。这样的师资队伍让他 们很满意。参观校舍时,也看到这里的住宿及伙食条件非常好。虽然每学期的学费昂贵,但综合师资队伍、教学环境、住宿条件等,他们夫妻最终选择了让欧阳儒涵在贵族学校就读。

欧阳一鸣说:“怕啥?咱们的钱都是光明正大得来的,住得宽敞点有啥不好?”说这话时脑中想着谢亮那些人,心里愤愤地想:

“我往后就办自己的产业,我要让你们这帮东西看看,我欧阳一鸣离开了研究院还是能做一番成就的,我自己的产业再不会受你们这帮乌合之众的摆弄了。”看着刘燕又说:“两边的爸爸妈妈也都离休退休了,他们要是过来,也能 在一起住些日子。另外我还想找个保姆,你一个人要上班还要做家务也挺忙的。”刘燕说:“我的工作也不是很忙,保姆倒无所谓的。不过你说老人的事也是真要考虑考虑。这三套房子卖了买套别墅也差不多少钱。也好,住得宽敞些我 还不乐意?”

翌日一早,欧阳一鸣开车回了蟠州。半晌时进了家门,见毛玉琴不在家便问,欧阳安平说毛玉琴去街上给老爷子买汗衫去了。欧阳一鸣就在正房和老爷子、欧阳安平说了鲲鹏集团发生的事和昌隆公司留任他的事。两位老人为集团易 主的事感叹了一番,再就说起欧阳一鸣是不是留在集团的事。欧阳安平说:“既然他们那么器重你,我看留在那里也可以,怎么说待遇是很不错的。”老爷子也就附和。

欧阳一鸣看看欧阳安平有看着老爷子说:“其实我这趟回来主要是想和你们俩商议咱家祖传的那件事的。”欧阳安平很快理会,问:

“一鸣,你是不是想发展咱们家的醋业?”老爷子一下子来了精神。欧阳一鸣点点头说:“爷爷、爸爸,我考虑现在也正合适。欧阳冬冬去了法国深造,他可能也对这件事不感兴趣。儒涵现在还小,就是他大学毕业也干不了什么事 。我好歹在研究院做了这么多年的干部,对管理企业也有些经验了。其实我们现在倒不是为了什么钱,关键是想完成祖上的心愿,你们要是同意的话我就准备做这件事。资金没有任何问题,祖上留下的那些黄金也用不上,我现在手中的 钱就够用了。”老爷子听完后激动地流下了泪,说:“小鸣啊,我就知道,咱们家的这门手艺就该在你手里整起来,不然怎么会被你找到秘方啊!好好,这下我也能安心的去见咱们家的祖宗了。”欧阳安平说:

“既然你想做就做吧。反正也不是为了钱,能够将咱家的手艺传下去就成。只是,你也没接触过做醋这块,我就担心……”欧阳一鸣说:“那秘方上有详细的配料,有详细的作业流程,难不住我的。还有,我打算先做得小一些,慢 慢地扩大,我是不会一口就想吃个胖子的。”老爷子和欧阳安平点着头。老爷子说:“我相信小鸣能干好的,这几辈人也就小鸣有这样的本事。好好,就这样定下来。”欧阳安平问:“要做的话你想在那里做?刘燕和孩子都在金陵…… ”

欧阳一鸣说:“我也正想和你们商议下这件事。我的意思先在金陵做,规模扩大了再在这里办一个分厂。做企业不是一个人的事,研究院的人我还是想用一些。爷爷、爸爸,说实话我做这个醋厂也为他们这些人想了很多,我总感觉 鲲鹏集团以后很难支撑下去,虽然我在这个集团作副董事长也可以照顾下他们,但昌隆公司究竟要怎么经营鲲鹏集团,我还是无法摸透。再怎么说集团现在已经是人家了,我在集团不管做什么也就是个打工的。他们跟了我这么多年,我 也担心这些人在之后的某一天会失业,这些人基本上都对事业很执着,也是很有能力的科研人员,我也真是放不下他们。建这个醋厂虽说不一定就能完全解决这些人的后顾之忧,但也是可以照顾很大一部分的。再说,他们跟了我这么多 年,到了咱们自家办的产业也会很勤恳的,但他们的家都在金陵,也不好让他们都回到这里。不知你们怎么想。”

老爷子想了想说:“这样也好,你考虑得也对。干什么事开头都不容易,有你原来的那些人帮你就好多了,也不在乎在那里办厂,能传下去咱家的手艺就成。”欧阳一鸣说:“要做就一定要做好。我还要把咱们家的醋卖到国外去。 ”欧阳安平点点头。在这时毛玉琴进了门。欧阳安平看着老爷子说:“既然这样决定了,就没有必要瞒着玉琴了。”老爷子答应。

毛玉琴进门后便问欧阳一鸣啥时候回来的,说了几句话后,欧阳一鸣就把研究院和集团已经易主的事和毛玉琴说了。毛玉琴就焦躁起来,连连说这可怎么好。欧阳安平就把做醋的事和祖上的规矩和毛玉琴说了遍。说以前没有和她说 起家里的这件事是祖上的立下的规矩。

毛玉琴点头说理解,便就问欧阳一鸣:“你真的考虑好了?”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来的时候还没有打定主意,现在定下来了。但有一点。这个秘方是老辈传下来的,玫子和冬冬就都有份,我简单思考了下,冬冬现在也不好和他联 系,我想过两天去玫子那里一趟,把这件事和她说一说,他们俩都不会做这件事的。我想就给他们分些股份,到时候他们拿利润就行了。办厂资金,生产什么的都不要他们管。”毛玉琴说:“其实你弟弟妹妹也不会有什么想法,你对他 们怎么样他们能不知道啊。冬冬上学都是你供的。玫子刚结婚你就给她买了套房子,你这个做哥哥的也已经仁至义尽了。”欧阳一鸣说:“办醋厂这件事不一样。有可能会是以后几代人的事。”老爷子说:“这话对,亲兄弟明算账,还 是都说一说得好。”欧阳安平说:“你自己看着办就是了,和他们说明白。”欧阳一鸣答应。

情缘欲海(197 )

第一百九十五章


中午饭时,刘燕打来电话对欧阳一鸣说“蟠州的王副院长打你的手机没打通,说关机,电话打到了家里。我也没和他说你回了老家,他让你有时间给他打个电话。”欧阳一鸣心里清楚,王副院长 肯定是问鲲鹏集团易主的事,想一想和他说这些又有何用。饭后休息了会,思虑了阵,既然来了蟠州,还是应该和王副院长说一说,于是打了他的电话。听说欧阳一鸣回到了蟠州,王副院长就说马上来见他。

半个小时后王副院长来到欧阳家老宅,老爷子和欧阳安平招呼了王副院长后出去。王副院长蹙着眉头问:“一鸣,到底是怎么回事?

咱们的研究院怎么会一下子就换了主人?这是咱们的心血啊!”欧阳一鸣心里发紧,说:“这件事我事先一直没听到一点风声,前几天召开董事会,谢亮就宣布蟠龙公司的股份和他们几个人所持的股份已经转让给了昌隆公司,我也 清楚开这个董事会只是想让我知道一下罢了。当然他们也是想在集团正式公开宣布这件事。实际上他们已经操作完成了股份的转让了。”王副院长涨红着脸说:“这么说所有的一切都是瞒着你做的?”欧阳一鸣苦笑笑说:“你也清楚我 早就不是董事长,这一年多我也就只管一下研究院的事,集团有什么大动作他们能和我商量吗?

躲我都来不及。“王副院长说:“这是阴谋嘛。他们将上市得来的钱弄哪去了?他们这样做是什么目的?是不是那些钱全都被这些人给瓜分了?难道就没有说明那些钱的去向?”欧阳一鸣说:“直到现在我也不是全清楚。但这些钱 被他们应在炒股上肯定损失不少的。至于他们是不是得到了好处我不敢妄言,但现在接手鲲鹏集团的昌隆公司总裁在我面前说过,有些是都是心知肚明的事,我想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

情缘欲海但咱们没有什么证据。”王副院长喊道:“这中间肯定是有猫腻的,谢亮这几个东西肯定是瓜分了很多钱,不然能这样就轻易的把集团给卖了?”欧阳一鸣说:“他们也可能是在股市上损失了很多,眼看不能收场而不得不采取的措 施 。这件事夏市长是幕后的主谋啊!我清楚他最初也可能是为了政绩才参与集团上市事务的,后来也可能看无法收拾才不得不掩盖他们的作为,卖了股份由昌隆集团主事,只要昌隆集团不追究前任的责任,或者说他们也在有意掩盖前任 的 作为,谁又能查出来什么?北京昌隆要是真能搞好集团,谢亮他们就永远也没事。

等到北京昌隆也确实不能维持了,集团也就垮了,到了那时自会有人过问的。”叹了口气说:“虽然我也希望弄清所有的真相,但从心里说我还是希望 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能在北京昌隆的操作下发展得更好。不然,就是扳倒了他们 这几个人,研究院可是有几百个职工的,结果是找不回损失,却坑苦了那么多的职工。我是真不愿意看到研究院和鲲鹏集团垮下的那一天。但愿不会有那一 天,但愿吧!”

王副院长愤愤地说:“谢亮这几个东西怎么就不考虑那么多职工的死活呢?这就是一群败类嘛!我们那么有前景的单位,我们辛辛苦苦打拼出的单位就这样给了别人,这个姓夏的算是个什么东西啊,为了所谓的政绩就将一个这么好 的单位给毁了。谁又能说这个姓夏的没有从这里面得到相当大的实惠?这他妈的就是犯罪,是犯罪啊!这个谢亮也是我瞎了眼,我当初怎么就能相信他而重用他啊!研究院成了今天这个样子,真不如我死了好受,那是咱们一点点打拼起 来的,是咱们的孩子啊!”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王院长,对研究院的感情不光咱们两个,那些老职工谁不心疼?你也知道我这两年的处境,有夏市长幕后操作,我是任何事也改变不了的。现在咱们又能怎么样?他是一市之长,是 政府官员,咱们能怎么样?”王副院长喊道:“我就不信这个邪了,我要去反映,到市政府,到省委反映,我要让上级查一查这些人究竟是怎样卖了我们研究院的,这些人究竟得了多少好处!”

欧阳一鸣说:“王院长,你先消消气,你想,既然他们操作了这件事,能不做得天衣无缝?北京昌隆公司的来头不小,那个柳总坐的车都是部队的牌照,我考虑就是往上反映也是起不了什么作用的。”王副院长说:“难道就这样算 了?这些败类就任他们胡作非为下去?”欧阳一鸣心里说:“又能怎么样啊,我也是做过抗争的,可最终还不是要败在他们手里。”嘴里说:“王院长,我理解你的心情,但是,假如北京昌隆不提出对上任的审计,谁也无权去管这些事 的。股东转让股份是正常的作为。况且,现在还有夏市长牵扯在里面呢,我想,夏市长和这个北京的昌隆公司不是一般的关系,谢亮还不会有那么大的能量的。”王副院长说:“研究院被不明不白的眼睁睁地看着他们给卖了,我总不能 不问一问,反映一下,我一个退了休的老头的又怕他们什么。”顿了下说:“要是唐市长在,怎么也不会落到现在这个境地。”

欧阳一鸣心里一酸,说:“有时候我真想和唐市长说一说,可他现在的病情已经很重了,前一段时间我和他通电话,他也清楚肺癌已经到了晚期,咱们不能再和他说这件事,他知道了有可能会受不了这样的打击。好在他在长沙不会 知道这件事,还是让他安安静静地度过最后的这些日子吧。再说,就是让他知道又能怎么样?一个已经离休的病人又能做得了什么?王院长,我的心里不好受,可我也不想和谁说。”说着话时眼中含泪。

王副院长流泪了。默默坐了好一阵,王副院长问:“一鸣,现在你有什么打算?”欧阳一鸣说:“刚接手的这家公司总裁要我留任做副董事长,我不打算留在那里。总不是自家的了,心里不舒服。”王副院长说:“那也要有打算啊 。”欧阳一鸣想了想说:“再说吧。”

王副院长点点头,沉默了阵起身说:“我回去了。夏市长和谢亮他们的事我是一定要往上面反映的。”欧阳一鸣知道也是劝不住他,就说送他回去。王副院长说:“不用,我还有其它事。”

这日晚饭后,毛玉琴问欧阳一鸣:“冬冬找那对象的事你知道吧?”欧阳一鸣笑笑说:“知道啊,冬冬前一阵打电话和我说了的。”

毛玉琴探口气说:“你爷爷不乐意,我和你爸爸也不乐意。你说咱们一个中国人找了个法国姑娘做媳妇算怎么回事啊!不要说你爷爷接受不了,我也是很难接受的。”欧阳一鸣笑了说:“妈,其实这也是观念问题,只要他们相爱, 也并不就在乎国籍的。”毛玉琴说:

“我也这样想过,他要真是找个中国姑娘,不管啥样的咱们都不会说什么,可我们从心里还是不能接受一个不同种族的女孩子,你说他们以后生下个混血的孩子……唉,冬冬也快三十的人了,不知道他找对象时心里着急,知道了心 里……算了,只要他们能过的幸福就好。”

欧阳一鸣说:“就是嘛,只要他们过的幸福,咱们就乐意。我爷爷也会慢慢接受的。”毛玉琴说:“可能也是我们都年龄大了吧,接受这些事物还是不能那么痛快。你爷爷都八十多的老人了,就更不能接受,他那次听说了后就说, 冬冬找个啥样的也不该找了个‘老毛子’,有几天都生着气。老辈人对外国女孩子进自己的家门做媳妇还是很难接受的。你爷爷也就说过两次,我是知道他心里不痛快的。”

欧阳一鸣说:“这件事也没必要老是在我爷爷面前提,冬冬也是有他的思想的。”毛玉琴说:“我知道的。”

欧阳冬冬北大毕业后,便去了法国斯特拉斯堡大学继续攻读数学专业。他这个法国对象是在读硕士时认识并相爱的,两人同为数学专业。获得博士学位后,两人又一起被巴黎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邀请工作。欧阳冬冬在电话里和欧 阳一鸣说过回国的问题,他的意思是法国国家科学研究中心集聚着世界着名的数学家,他打算能在那里学到更多知识后再回国。

欧阳一鸣和毛玉琴说了阵话后,脑中便又想到了徐慧,便就说:“妈,你把西厢房的钥匙给我,我想去看看。”毛玉琴看看他,转身过去拿过西厢房的钥匙交给了欧阳一鸣。这么多年,西厢房虽然没人住,毛玉琴却是三天两头收拾 的。在欧阳家人的心里,始终也是没有在心里淡忘过徐慧。

欧阳一鸣开门进了西厢房,里外屋看了好一阵,这里的一切依然和徐慧从这房间走时一个样,站在徐慧遗像前看着,掂了香点上,说:“徐慧,我的事情想来你也都知道,我现在不得不重新选择我的事业了。我往后就要光大咱们家 的醋业了,我没有做过这个行业,心里虽然有些虚,但我很有信心的,这是我事业的又一个起点,你感觉我能行吗?徐慧,你要认为不行就给我托个梦来,你要认为行就保佑我吧……

“翌日中午欧阳一鸣回到了金陵,吃饭时便把办醋厂 的事和刘燕说了,当然也解释了前天没有和她说明的原因。刘燕听后好一会没言语。欧阳一鸣说:“刘燕,咱们家作醋秘方的事,咱妈妈也是昨天才知道,这是咱们家祖辈交待的规矩。”刘燕说:“一鸣,我不是在想这件事,我是想, 其实,咱们现在完全没有必要再这样费力的,生活问题咱们没有任何的后顾之忧,你也完全可以找个非常舒服的单位。我不想让你太费心。”

欧阳一鸣说:“我这个岁数是不可能不继续努力的。当然也是为了完成祖辈的心愿。”刘燕说 :“做自己的企业就会更加操心了,我是心疼你。”欧阳一鸣笑了说:“没关系,这么多年也习惯忙事业了,真要我闲下来弄不好会生病的。”刘燕说:“可是,我什么都不懂,也帮不上你,你说,咱们做自己的事业我又帮不上……” 欧阳一鸣说:“你放心,研究院的很多人会愿意跟我创业的。他们都是我的老员工,会对我尽力的。”刘燕想了想点点头说:“也好,你决定了的事我清楚也不容易改变的。”欧阳一鸣说:“咱们家的事自然要和你说,既然你不反对那 我还是做。”刘燕摇摇头说:“我就是在心疼你,我就是反对又也改变了你的主意?”

欧阳一鸣笑笑说:“好了,我么多年也没好好玩一玩,等两个孩子放假,咱们到全国各地去旅游。醋厂搞起来,以后可能就没有机会了。”

刘燕说:“那也好。”

下午上班时欧阳一鸣来到研究院,找到昌隆公司的柳总,说了自己无意在此就职的意思。柳总显然非常失望,问:“不会是因为待遇的问题吧?”欧阳一鸣说:“不是,很多年也没带老婆孩子出去转一转,现在总算卸了担子,想轻 松一段。”柳总笑笑说:“不会是这么简单的,想来有更好的去处。”欧阳一鸣说:“现在还没具体的去处,等一等再说吧。”柳总说:“你要是真想休息一阵的话,就职后也是可以的,我们会给你休息的时间,这些都不是问题。如果 你真不愿意在此屈就的话,我只有感到遗憾了。”欧阳一鸣笑笑说:

“我没你们想象的那么有本事,实际上我应该是个很无能的人。”说着话是心里伤悲。柳总说:“我明白你的心情,一手办起来的研究院就这样易手你的心里不舒服,换了我也会的。”欧阳一鸣强忍住情绪说:“但愿你们能把鲲鹏 集团经营的更好。就这样吧,今明两天我给你们办交接手续。”告辞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关了门在房间中央站了好一阵,眼睛扫着这间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办公室心里哀伤,这一离去,今生恐怕就再也不会回来了。犹如就要失去自己的 亲人一般感觉难过,心里一酸流下了泪。走到桌前坐下,眼睛茫然的看着这里的一切……在这时办公室马主任进了他的办公室,走到欧阳一鸣跟前问:“院长,听说昌隆要聘用你做集团副董事长?”欧阳一鸣说:“有这么回事,但我没 接受,院长的职位我也辞了。”马主任瞪大眼看着他,问:“为啥?院长,你是不是要到别的单位任职?”欧阳一鸣说:“没有,现在还没有这方面的意思。”马主任说:“我们很多人听说你能在这任职别提多高兴了,你这一走,我们 这些人不知道什么命运呢。”

欧阳一鸣说:“想来你们这些人不会动的,他们也需要你们为他们工作嘛,就是我在,也不会像以前那样了,在这里还不是给他们打工的?恐怕我也没多少能力保住谁。好了,他们没说动你们就继续干下去吧,现在,不比以前了… …”说着话心里又是一阵酸楚。马主任叹了口气说:“什么时候也没想到会有这一天啊,现在……”说着话眼圈红了。欧阳一鸣看看他,说:“别想这么多了,现在已经这个样子了再说什么都没用的。”顿了下说:“马主任,明天上午 我差不多就可以交接完毕,明天下午麻烦你派个人,找两个纸箱,我收拾下我的东西。”马主任点头答应。欧阳一鸣站起,抬手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有任何言语,眼泪哗地流下……马主任重重地叹口气出了门去……翌日下午,办公室马 主任先来到欧阳一鸣办公室,见欧阳一鸣正在收拾东西急忙说:“院长,我已经给你安排好了人,还是让他来给你收拾。”欧阳一鸣说:“你就让他来帮我装一下就行了。”马主任答应出门。一阵后一位小伙子手拎两个空纸箱进来,欧 阳一鸣就让他将自己的东西一件件地放进纸箱里。装完后告诉那小伙子车门没锁,让他先抱到他的车里去,自己又在办公室站了足足有十五分钟之久,这才重重地叹了口气出了门去。

下楼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脚步是那么的沉重,那么的无力,似乎,还在微微地发抖。走到一楼大厅时他愣住了,停下了脚步。透过大厅的那两扇感应玻璃门,他看到大厅外的院中站了许多的职工,而且还有人在急匆匆走过来。欧阳 一鸣心里狂跳起来,急步走出了门去,台阶站住,面对着一双双注视着他的眼睛说不出话来。院内的人中依然没有任何的话语,静得出奇。欧阳一鸣流泪了,注视着他的人众流泪了。人众中发出了女人的哭泣声,继而哽咽声愈来愈多, 欧阳一鸣的心里便如刀割般的难受。终于,人众中发出了一个女人带着哭腔喊声:“院长,你就这样走了,我们可咋办啊!”欧阳一鸣的心如被猛刺了一刀似的一痛。

人众里的哭声更多了,夹杂着一声声“院长”的呼唤。欧阳一鸣感觉 无法控制住自己了,在这时他想大哭一场,流泪看着人众弯身鞠了个三个躬,抬起头眼泪直流,颤抖着声音说:“谢谢大家,谢谢……”说完话再鞠一躬,抬步急走到车旁,打开车门进去,趴在方向盘上片刻,抬起头发动了车,心里念 着:“研究院,保重,兄弟姐妹们,你们保重,欧阳一鸣从心底祝愿你们都好……”人群自动闪出了一条车道,欧阳一鸣按响了喇叭致谢,缓缓地驶出了研究院的大门……北京昌隆公司的柳总和几位高管在楼上的窗口无语地看着,心里 发出一阵阵的感慨。柳总喃喃道:“这样的干部确实难得,有了这样的高管,什么样的单位会没有凝聚力?!可惜啊,可惜……可惜我们也留不住他……”

进了家门,欧阳一鸣坐在沙发上双手抱头痛哭起来。前些天虽然清楚研究院和集团已经易主,心底总还是在朦胧中感觉研究院依然还是他所执管的。虽然每次来到研究院心里也是很沉重,但总还是能够来到集团内他的办公室坐着。 到了现在他才彻底的清楚,自己苦心经营的研究院再不属于他,研究院也在不会有他欧阳一鸣这个人了,以后再也不会到视为孩子,视为家的研究院上班了。隐约中就有一种被遗弃的感觉,他感觉到了彻骨的痛……这之后,他有三天基 本没怎么说话。手机关了,研究院的部下打了电话到家里,刘燕也只告诉他们欧阳一鸣不在家。吴莹莹和李璇夫妻来了欧阳一鸣家,见欧阳一鸣那副神态也没说上什么话,默默地坐了一阵便就回去。第五天的下午,吴莹莹打来电话,欧 阳一鸣接了。

吴莹莹只说了一句:“一鸣,你要注意身体。”就哭了起来。一阵后欧阳一鸣说:“莹莹,我现在好多了,晚上你们一家和李璇一家,咱们聚一聚吧。”吴莹莹急忙答应。

情缘欲海(198 )

第一百九十六章

这日晚,三家人在欧阳一鸣家不远处的饭店吃了饭,李璇和吴莹莹他们先是安慰了欧阳一鸣一番,再就说了阵研究院的事。欧阳一鸣就把自己办醋厂的话说了出来。吴莹莹听后立刻说:“欧阳,你 要真决定了,我们两口子都随你一起去。我敢说,咱们研究院的很多人都会随你过来的。”李璇说:“钟志刚也跟你过去。”欧阳一鸣说:“谢谢你们,不过,现在我依然不知发展的前景,但我有信心的。”吴莹莹说:“我们相信你。 说实话,我们现在在研究院也是心里不安,以后究竟研究院会成什么样子谁又敢说,前两天院里的人还说呢,就是你办个研究院所也是可以的,以你在工作魄力没有办不好的。”欧阳一鸣说:“我也真的希望得到你们的帮忙,不过莹莹 ,我现在还不希望你们两口子都过来,研究院现在不管咋样还很正常的,万一我这里……。”吴莹莹说:“你别考虑这么多,就凭你不愿意接受他们昌隆公司副董事长的职位和每年五十万的年薪,我们也都清楚,你肯定是胸有成竹,肯 定会干好的。”李璇说:
“一鸣考虑的正确,毕竟是创业阶段。你们俩的情况和我们不同,我和志刚不在一个单位。我看,你们俩还是先出来一个随欧阳干。”

吴莹莹说:“那就我先出来吧。”李璇说:“你们俩回去商议好了再定。”

欧阳一鸣说:“李璇,现在还是要你先请你这个城建局长帮忙,帮我买二百亩左右的地。我考虑要靠公路边的,在市郊就可以,但不可以太远,做这个产业在市内是不行的。”李璇说:“这件事没问题,由我来办。其余的事项我都 可以协调的。”欧阳一鸣说:“有你们给我做后盾我就更有信心了。”李璇说:“别说这些话,这是咱们自己的事。”顿了下说:“买地这件事不能够很急的,我尽快帮你选,也要你看着合适才好。”欧阳一鸣说:“也不是很急,这个 暑假我们一家也想出去玩一玩,难得有这样的清闲,以后可能就更没时间了。”李璇说:“那好,这些事就交给我先办了。”

欧阳一鸣说:“我还想聘请一个做醋的酿造师傅,退休的最好。我家那做醋的方子上,配料和所有的制作程序都写得相当仔细,但毕竟我们没做过。我想,要做就要比较上规模的,我祖上那样的作坊式生产现在是绝不能生存的。” 吴莹莹说:“咱们研究院什么样的人才没有,咱们就是搞研究的嘛,何况有你们家传下来的那些资料呢。技术攻关这块咱们一起来,绝没问题。”欧阳一鸣说:“我对此也是有信心的。找酿造师傅也只是想用他在具体的生产操作中经验 。我的打算是,征了地后先建一个实验室进行攻关,不是很着急就打算投产的。还打算去几个醋厂考察考察。要做就要做好,要做就要做得有规模。不过咱们在初建厂时,还是能请到一到几位酿造师傅最好。”李璇想了想说:“我给你 到相关的部门打听下。你说得有道理。”欧阳一鸣说:“也不是太着急,我们出去准备个把月的时间。

志刚和莹莹你们还是要认真地考虑下再说辞职的事。”吴莹莹说:“欧阳,我在这的工作是你给我的。不要说现在鲲鹏集团成了这个样子,就是很好,只要你需要我们夫妻,我们也不能说什么话的。”刘燕说:“一鸣想做成这件事 还是必须依靠你们的。一鸣也说了,决不会在待遇上比你们在研究院差的,只会比在那里好。”吴莹莹急忙说:“刘姐,咱们可不能说这种话,这是咱们自己的事。创业的时候我们还能讲这些啊!”欧阳一鸣说:“就是再亲,也都有家 庭的,我心里有数。”

饭后出门时,欧阳一鸣喊了声李璇说:“你帮我也打听下哪里有别墅卖,我打算买一套,孩子都大了,我们两边的父母也都退休了,以后来这里也有个地方住。”李璇问:“打算买高档的还是一般的?是这样,现在市内有些比较高 档的小区也是建一部分别墅的。当然还是城外专门建设的别墅区环境好,高档。”欧阳一鸣想了想说:“最好城内的。刘燕要上班,孩子要上学,我往后也没时间天天接他们送他们。就买城里的,最好能离刘燕的单位近一些。城外的环 境固然好,但是太不方便,总不好再买部车专门雇个司机送他们上班上学吧,那样也太显眼,首先刘燕就不会同意,她不是那种爱显摆的人。”李璇说:“那好,我心里有数了。”

欧阳儒涵放假的那天,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刘燕和欧阳茹雪去了学校。校门口等了阵,欧阳儒涵和一帮同学说笑着走来。欧阳茹雪看见后挣开欧阳一鸣拉着的手,嘴里喊着“哥哥、哥哥……”跑过去。欧阳儒涵便也跑着迎过来。见了 面兄妹俩便拉住了手,欧阳儒涵笑着问她:“想哥哥没有?”欧阳茹雪头一扭说:“不想。”话毕就咯咯地笑。欧阳儒涵笑着说:“不想那么快跑过来啊。”欧阳茹雪笑着睁开他的手,转到了欧阳儒涵的身后,拉着他的衣襟,说:“我 累,走不动了。”欧阳儒涵笑着说:“都三年级的学生了,也不怕人家笑话你。”欧阳茹雪厥着嘴说:“我累了嘛!我不走了。”说着话蹲了下来。欧阳儒涵笑着蹲下,欧阳茹雪便咯咯笑着爬上他的背。

欧阳儒涵背着她,兄妹俩说着笑着向欧阳一鸣和刘燕走去。

一直远远看着的欧阳一鸣和刘燕脸上挂着开心幸福地笑。欧阳儒涵走到他们前不远放下欧阳茹雪,拉着她的手急走过去,喊了声“妈妈”却是抱住了欧阳一鸣,说:“爸爸,我特想你。”欧阳一鸣笑着问:“不想你妈妈啊?”欧阳 儒涵说:“更想妈妈。”刘燕便笑着说:“那还不让妈妈抱抱?”欧阳一鸣红了红脸,转头看了看身后的同学小声说:“人家要笑话的。”刘燕哈哈笑了起来说:“你这孩子,我是你妈妈,人家笑话啥?”欧阳儒涵嘿嘿笑着不言语。

欧阳儒涵已经长成一米七零的个头了,生得和欧阳一鸣年轻时很相似。可惜的是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都随欧阳一鸣,小学时就都戴上了近视眼镜。

欧阳一鸣冲刘燕挤了下眼睛说:“儿子还是和爸爸亲。”刘燕笑道:“去你的,儿女最亲的还是妈妈。”看着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问:“你们俩说是不是?”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便笑。

上了车欧阳茹雪说道:“哥哥,爸爸和妈妈说放假了咱们去旅游呢。”欧阳儒涵惊讶道:“是吗?”转头问刘燕:“妈,是不是真的?”刘燕看着他笑道:“不知道,你和你爸爸亲,你问他嘛!”欧阳儒涵笑了,伸出手臂搭在刘燕 的肩上说:“妈妈小气。”刘燕和欧阳一鸣哈哈地笑。欧阳一鸣说:“是真的,儿子。”欧阳儒涵问:“去哪儿啊?”欧阳一鸣说:“这次你们说去哪就去哪,玩够了再回来。”欧阳儒涵和欧阳茹雪就高兴地直叫。刘燕说:“别这么高 兴,玩是玩,你们俩都要带着作业,白天玩,晚上做功课。”欧阳茹雪“哎”了声说:“去玩还要做功课啊。”刘燕说:“怎么?去玩就不做暑假作业了?要不就不去玩。”欧阳茹雪急忙说:“好好,我带我带。”说着话瞥了刘燕一眼 小声嘀咕:“天天就是学习学习,作业作业。”刘燕没听清楚看着她问:“说啥?”欧阳茹雪咯咯地笑,说:“我说你和爸爸都好。”

说着话一下站起搂住了欧阳一鸣的脖子对着耳朵说:“还是爸爸好。”刘燕急忙拉了下她说:“小丫头,你爸爸开车呢。”欧阳儒涵笑了几声,问:“爸爸,今年怎么有时间带我们出去玩啊?”欧阳一鸣心颤了下,说:“也该出去 玩玩了。”欧阳茹雪附耳对欧阳儒涵说:“哥哥,我对你说,爸爸辞职了。”欧阳儒涵惊地“啊”了声,急忙问欧阳一鸣:“爸爸,你辞职了?不是董事长了?”刘燕急忙说:“儒涵,这件事回家再说。”欧阳儒涵看看刘燕再看看欧阳 一鸣,转回头小声问刘燕:“爸爸为啥辞职啊?”刘燕说:“回家再说这件事。”顿了下又说:“儒涵,你爸爸决定做自己的产业,有些事回家再慢慢说。”欧阳儒涵点点头。

这日晚,欧阳一鸣把欧阳儒涵单独喊到书房,说:“儒涵,你今年都十六了,也算是大人了,有些事情是要让你知道的。”欧阳儒涵看着欧阳一鸣一脸的郑重,看着他也没言语。于是欧阳一鸣把集团和研究院的事情和欧阳儒涵详细 地说了一遍。欧阳儒涵听完后说:

“爸爸,那为啥不告他们?”欧阳一鸣说:“儒涵,有些事你还不明白。你要知道,什么事都不是你想象的那么简单的,他们既然能这样做,必然就会设计得很巧妙,掩盖得很严实。有句话说‘不是不报时候未到’,作恶的人早晚 是要得到报应的。你现在不要过多地思考我和你所说的集团的事,以后你就会明白。儒涵,我小的时候你太爷爷、爷爷奶奶经常和我说,做任何事都要认真地做,做人到任何时候都不能昧着良心,不是自己的东西千万不能伸手的。做任 何事都要想一想可不可以做,有没有损害别人的利益。我现在也说给你,要在心里记一辈子的。还有很多话我以后会慢慢说给你。”儒涵点点头。

欧阳一鸣说:“今天我主要是要和你说一说咱们家的事。”欧阳儒涵疑问:“咱们家的事?”欧阳一鸣说:“儒涵,咱们家祖上是商人,是做醋的。”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一鸣继续说:“一百多年前,咱们家的醋在蟠州没有人不 知道。”于是就把祖上从山西清徐讨饭来到蟠州,祖上做醋的事说了一遍。未了说:“儒涵,重振咱们欧阳家的祖业是你太爷爷最大的心愿,现在我要把它办起来,发展它壮大它。



以后,我打算交给你,我相信,咱们是能够不负祖先的期望,做得更加出色的。爸爸辞了集团的职是不得已。对研究院的感情你可能无法理解,以后就会明白的。所以我现在想做咱们家自己的事业,即使是咱们家自己的,同样是对 国家有贡献的。事实上,人的一生不管做什么,只要能做出成绩就不枉来人世一生,做什么都能体现人生的价值。“欧阳儒涵点点头。欧阳一鸣说:”你爸爸现在还不算老,现在倒不要你操任何心。你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学习,学好了 知识才能更好的做事。“欧阳儒涵郑重地点点头。

正说着话刘燕领着欧阳茹雪进来,欧阳一鸣说笑了说:“正好,咱们计划一下去哪里玩,都可以参与意见,咱们家可是民主的。”

欧阳儒涵问:“爸爸,咱们是不是开车出去啊?开车出去方便。”刘燕说:“不开车,一路开车你爸爸不累啊,那他还要不要玩了。”

欧阳一鸣摇摇头说:“其实开车出去还是很方便。”刘燕说:“不行,长时间开车我不放心。”欧阳一鸣便笑,说:“你妈妈做主,咱不当家。”

嘿嘿笑了几声,拿过一张地图,一家人看着地图议论着,商议了好一阵后他们确定了详细的旅游路线……七月底,一家人游玩了泰山、黄山、北京、西安、海南,桂林等各大景点后回到了家。第二天,欧阳一鸣给李璇打了电话,寒 暄了几句后李璇说:“一鸣,这个把月我按你的指示为你看了几处厂址,全都是靠公路边的。买别墅的事我也给你问了,玄武湖南岸东边建了一处高档小区,里面有二十多幢高档别墅楼,我已经打了招呼,有时间我带你和刘燕一起去看 看。”欧阳一鸣便就谢了。

接着又和吴莹莹说他们旅游回来了。吴莹莹说:“欧阳,现在咱们研究院有好多人知道你要办厂,好多人和我说要到你那里去,这样吧,晚上我们去你家里说一说。”欧阳一鸣想了想说:“莹莹,这样吧,你晚上先来我家一趟再说 。”吴莹莹答应。

晚饭后李璇和吴莹莹来到欧阳一鸣家,李璇便把办厂征地和别墅的事和欧阳一鸣、刘燕说了,欧阳一鸣说明天就去看一看。吴莹莹说:“听说你要办厂,咱们研究院很多人想跟你过来。目前研究院议论纷纷,说啥的都有,有些人就 肯定地说昌隆公司根本就不是来发展鲲鹏的,说他们就是来圈钱的。你听说过他们收购内蒙古那家上市企业吧,哪个企业也被他们给弄垮了,说是收购建设的,其实就是拿哪个企业的股权向银行质押,拿企业的固定资产抵押向银行猎取 贷款的。听说内蒙古那块他们就弄到三四个亿。研究院的人就议论,鲲鹏集团以后也会和他们收购的哪个内蒙古的企业一样的命运。他们接手这个把月,集团和研究院没有一点发展的迹象,倒是把我们研究院的研究经费给停下来了,现 在研究院的研究人员基本没事做,还听说他们最近要减员。现在是人心惶惶的。”

欧阳一鸣听得心里直跳,说:“他们不会这么快就要整垮鲲鹏吧?”吴莹莹说:“他们根本就没有一项投资,一个搞贸易的单位接收一个做实体的集团和搞科研的研究院,会好好地经营吗?我敢说,要不两年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肯定 要垮掉,他们就是来圈钱的。”欧阳一鸣想了想喃喃道:“那他们挽留我干吗呢?”吴莹莹说:“研究院的人也是议论的很多,有些说他们对研究院也不懂,挽留你就是想依靠你从研究项目上搞些利润。你不愿意留在那,他们可能也就 灰心了。产业方面,除了塑胶、梗糖、天门冬几个盈利的公司还正常生产,其余的几个没什么盈利的车间都停下来了,说是整顿。车间的职工都放假了,就留几个管理人员。欧阳,种种迹象看他们不会把鲲鹏集团整好的。现在研究院和 集团的很多人已经开始在活动路子调出去。有些人就希望你能赶快将醋厂办起来,很多的人还是想随你过来,他们说只有跟着你才会有保障的。”

欧阳一鸣心情异常沉重,也在此时感觉自己肩上的担子更重,沉思了片刻说:“这样,明天我和李璇先看看厂址,尽量快的办起来吧。现在我这里还没有起步,研究院和鲲鹏的人就是来我这里也没地方安排。明天看看再说吧。”李 璇说:“欧阳,我看这样,明天看完场地后,你就可以接受过来一部分人,搞基建的最先要过来。另外一些科研人员也是可以先过来几个的,你们家的醋虽然有制作的方子,但也是要做实验的。这些都要先考虑。”欧阳一鸣点点头。吴 莹莹说:“这样吧,明天去看厂址我也去,研究院那里早晚要辞,我想最近就辞掉,实验的一些琐事都不是你一个人能办完的。”李璇说:“我和志刚也商议了,你这边打算开始他就过来,明天他也一道去,看完后咱们再仔细的商议。 既然决心办这件事,就要各方面都考虑到,也是需要各方面的人才的。比如试验,采购,基建,财会等等。当然现在需要的人不能很多,这是你自己的企业,各项开资都要省。我和志刚也商议了,开始筹建的时候我们不拿你欧阳一鸣的 工资。”吴莹莹说:“我们两口子也是这样说的。研究院要过来的一些人也是这样说,厂子建成了再说工资的事。”欧阳一鸣一鸣急忙说:“这不行,只要过来我就要发工资,都是有家庭的,都要生活嘛。”

刘燕一直静静地听,这会说:“一鸣说的是,都有家庭,你们能过来帮我们,我们就很感激了,你们过来还不和做自己的事一样啊,一鸣也会省心放心得多。工资肯定要付的,你们也知道一鸣的。”欧阳一鸣说:“这样,从开始来 我这里起,工资和你们在原单位一样,暂时不给你们涨,但绝不能少。”李璇说:“那这样吧,明天确定了厂址,先计划下,需要什么人才就过来什么人,暂时用不到的不要过来。”欧阳一鸣点点头。

翌日上午,欧阳一鸣开车带着刘燕、李璇、吴莹莹和钟志刚去看了三处厂址,最后确定了城东一处占地一百八十余亩的废置的废旧车辆交易场。李璇介绍说:“这里原来是区环境卫生管理处的洗车场,后来区政府打算在这里办一个 废旧车辆交易市场又扩大了一百多亩,开业后入住的业户很少,办了两年就办不下去了,一直闲置在这里,前一阵打算出售,有几家也有意购买,我看这里比较合适,院墙整修一下就可以,而且又紧邻国道,还有这栋三层楼房是原洗车 场办公楼,虽说很破,但整体框架是好的,修一修要比盖起来要省多了,可以先这里做实验室,做办公室,会节约很多时间。”欧阳一鸣笑了说:“不错,你考虑得很全面。”转头问吴莹莹、钟志刚、刘燕:“你们看呢。”吴莹莹点头 说:“很好。”刘燕说:“就是他们上班不方便。”欧阳一鸣说:“这我早有考虑,先买台面包车,上下班接送。在这里简单开个食堂,中午不回去。你们看咋样?”吴莹莹说:“无所谓的,最初就是住在这里也没关系。”欧阳一鸣笑 了说:“那肯定不行,你家孩子和老公也不会同意,志刚要是整天不回家李璇还不问我要人啊!”李璇笑了说:“得了吧你,他就是卖给你我也同意。”众人笑。欧阳一鸣说:“那好,尽快落实购买事宜,准备办建厂手续。咱们回去后 计划下招一些现在就继续用的人过来。”

众人点头。

回城后又去看了别墅楼,复式两层,三百余平米,六室四厅三卫一厨四阳台,欧阳一鸣和刘燕也是相当的满意。欧阳一鸣对刘燕说:“不错的,这里离你的单位也不算太远。不过,这里的事可就是你的了,装修什么的我可帮不了忙 。”李璇笑笑说:“装修设计和工程队我来给你们找,他们不敢和我玩花样的。刘姐经常来看一下就成。”

情缘欲海(199 )

第一百九十七章

欧阳一鸣将即将投产的香醋商标定名为“天鹅”。开始人们想了很多响亮的名字,自然也有人想到沿用欧阳一鸣为鲲鹏集团所起“鲲鹏”二字,说是大气。但欧阳一鸣坚持用“天鹅”,没有人明白 欧阳一鸣为啥要坚持用“天鹅”做醋的商标,都感觉“天鹅”用在醋上似乎不太合适,只有欧阳一鸣心里清楚。面对人们的询问,欧阳一鸣微笑着说:“我喜欢天鹅的高雅和纯美,我相信天鹅会给我带了好运的。”

之后不久,干净整洁的厂区院门内广场上,汉白玉石雕围栏中,鲜花丛簇拥着一尊两米多高矗立的汉白玉白天鹅石雕。

两千零三年六月六日,欧阳家醋业有限责任公司的“天鹅”牌香醋正式投产。


投产前几天,吴莹莹和几位办公室人员的意思是能邀请到市政府官员过来剪彩,说肯定影响力比较大。欧阳一鸣轻摇了摇头说:

“我对政府官员过来剪彩倒是无所谓的。”吴莹莹心里明白欧阳一鸣的想法,还是说:“这是咱们自己搞企业,是为了咱们自己,生产出来的产品总要销出去。政府官员参加剪彩会产生很大影响的。”欧阳一鸣自然也清楚这个道理 ,只是在心底反感罢了。

于是吴莹莹把李璇喊来商议剪彩事宜。李璇说:“现在市政府规定,非慈善性质的剪彩,市区政府官员是不可以被邀请剪彩的。”

转头问欧阳一鸣:“你们现在有没有具体的销售计划?”欧阳一鸣说:“销售部已经制定了详细的计划,广告的效应还是很大的,我们打算在省台、市台做一段时间的广告。业务员到各大商场推销。”李璇想了想看着他问:“何不 用一用你原来的在研究院的名气产生影响呢?”欧阳一鸣疑问道:“我原来的名气与我这醋能扯上多少关系。”李璇说:“有时候可能会比你在电视台做纯广告的效应还要大。

以你原来的名气,离开鲲鹏集团建这个醋厂,会有媒体对你有兴趣的。这也可以说是名人效应。”

欧阳一鸣想了想,李璇说的不是没有道理,离开鲲鹏集团后的这些时日,也是有一些媒体过来要采访他的。但欧阳一鸣一概拒绝,他明白,这些记者只是想深究他离开鲲鹏的原因。对于离开鲲鹏集团和研究院,他现在不想发表任何 话语。说:“直到现在我还是不愿意在报上发表我离开研究院的一些言辞。”李璇说:“你可以不说这些,他们肯定会对你办这个醋厂感兴趣。”顿了顿说:“这样,我托一些关系办这些事。我想办法让金陵早报等一些报刊,省电视台 和市电视台对你的醋厂做一些报道。影响肯定很大。”吴莹莹说:

“欧阳,你现在不要考虑得这么多,记者采访你完全可以不说你离开研究院的原因。但你要考虑的是咱们醋厂的发展。就是你现在说出来又咋样,他们那些人的作为就不该曝光啊?!”欧阳一鸣摇摇头说:“离开了研究院就不想再 说,我不想为了这些事烦心,改变不了什么说了有何用?况且,我也确实不了解他们的内幕。他们的作为迟早有一天会被曝光的。”李璇说:“一个研究院的院长,一个上市集团的董事长,现在做自己的企业本身就是新闻,好了,这事 听我的,就这样办,有记者采访你可以明确地说不提研究院的事。”欧阳一鸣想了想说:“也好,但我还是感觉利用我以前在研究院的名气宣传咱们的醋有些不合适。”李璇说:“你又没造假,你的产品是名副其实的。现在好酒也怕巷 子深,只要对你的产业发展有利又怎么不行。再说,你以前的名气也是自己努力得来的。这样,你先拿一些钱给我,我来具体操作这件事。关于邀请的单位和个人咱们商议下,还是要请一些用得着的。”

剪彩的那日,区工商部门、税务部门,质检部门,卫生部门等部分部门的领导参加了剪彩仪式,李璇自然到场。金陵早报的记者到场拍照。副总经理吴莹莹主持剪彩仪式。

剪彩完毕后,欧阳一鸣接受金陵早报记者的采访,两日后报上刊出一篇题为“再创辉煌——记原鲲鹏集团董事长、省高新科技研究院院长欧阳一鸣再度创业”的报道。报上将欧阳家祖传香醋一百多年前就已经享誉蟠州,和欧阳一鸣 在离开鲲鹏集团利用祖传秘方酿造香醋的事大肆渲染了一番。几日后,市电视台采访了欧阳一鸣,拍摄了车间,播出了专题报道,也是着重宣扬了香醋为一百多年祖上留下的秘方所造。又过了十来日,省电视台对欧阳一鸣的醋厂进行了 更详细的报道。之后,一些大小报纸纷纷采访,互联网上也出现了此类的帖子。欧阳一鸣又一次成为金陵和省内外的新闻人物。报纸和电视台的作用是巨大的,效果要比做广告还有显着。之后,欧阳一鸣又在酒瓶标签上印上了欧阳家祖 辈做醋的简落旧事。欧阳家香醋有限责任公司的“天鹅”牌香醋在金陵各大商场试销后反映非常好,之后便风靡金陵及周边地区。上市后短短的几个月间已经供不应求。

十月,欧阳一鸣和副总经理吴莹莹等人带着几箱“天鹅”牌香醋参加了广交会。获得中外到会者的好评,争取到部分出口订单。

十一月,“天鹅”牌香醋被区工商部门评为质量信得过产品。之后欧阳一鸣将香醋在蟠州进行了试销,获得了非常的好评。

欧阳一鸣和副总经理吴莹莹,研发部长钟志刚及公司高层干部在会议上确定,继续研究开发新品种,建设二期工程,并计划在蟠州建成一个分厂,扩大“天鹅”牌香醋在国内外的销售渠道。

十一月五日的这天上午,欧阳一鸣刚上班就接到欧阳玫的电话,说杨萍昨晚肚子痛得很厉害,现在已经住了院,诊断为急性阑尾炎,是一定要手术的,问欧阳一鸣有没有时间来一下。欧阳一鸣当即和刘燕打了电话说了这事,刘燕就 让他赶快去。再就给吴莹莹打了个电话说了这事。之后便开车去了上海。

欧阳一鸣快到中午时到了医院,杨萍已经动过了手术,徐振明和欧阳玫都在。徐振明看到欧阳一鸣便怪道:“我都和玫子说了不要你来,阑尾开刀又不是什么大手术,你工作那么忙还来干嘛?”转头看着玫子说:“这肯定是你和你 哥说的。”欧阳一鸣说:“大小都是手术,怎么能不来,又不是很远的。”再就看着杨萍问:“妈妈,现在感觉咋样?”杨萍说:“没事,你看你那么忙还来。”这时护士过来,说:“不能老在床上坐,走一走,啥时放屁说一声。”欧 阳玫和徐振明答应。欧阳一鸣有些疑惑,但也不好问。欧阳玫悄悄告诉他:“放了屁就没事了,不然有可能会肠粘连。”欧阳一鸣就有些担心了。坐在床沿拉着杨萍的手问了些啥时候感觉到的,啥时候动的手术等等。临床的病友就一脸 地羡慕问杨萍:“这是你儿子吧?”杨萍一脸幸福地说:“这是我儿子,那个是我女儿。”

中午饭后,徐振明和杨萍就催欧阳一鸣回去,欧阳一鸣说:“不急,我看着妈妈一天。”欧阳玫说:“你要是厂里很忙就回去,我们两个人就可以。”徐振明说:“有我在,你们都不要呆在这,没关系的。”欧阳一鸣坚持留下,这 日晚和徐振明看了杨萍一夜。杨萍也放了几个屁,欧阳一鸣这才彻底放下心来。

第二天一早,徐振明和杨萍坚持要欧阳一鸣回去,欧阳一鸣拿出了些钱交给欧阳玫,嘱咐她买些补品。叮嘱杨萍好好休息便就告辞回去。半晌时到了金陵,到了厂内的办公室刚刚坐下,吴莹莹进来,看着欧阳一鸣微笑着问:“徐慧 妈妈咋样了?”欧阳一鸣说:“没事了,我到后已经动过了手术。”吴莹莹说:“其实阑尾手术很普通的,电话里听你急成那个样我也有些心虚了,也真难为你对他们这么孝顺。”

欧阳一鸣笑笑说:“是真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

吴莹莹点点头,说:“刚才销售部主任找我,咱们的产品实在是无法满足需求,现在的客户打过来钱也要等上几日才能发货。”


欧阳一鸣说:“供不应求好事,但不管销售单位大小,都要按比例供应的,不可以忽落小的销售单位。”吴莹莹点头说:“我也是这样安排的,生产部门现在也是加班加点。可没办法,春节前是一个销售高潮,肯定是无法满足的。 ”欧阳一鸣点点头,说:“那也没办法,但一定和销售部门说,不要以为咱们的产品现在好卖就‘耍大爷’,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顾客都是上帝。供应不上就好好解释。二期工程至少要到明年四五月份才能投产。”顿了下笑了两声说:“ 没想到会销售得这么好。”吴莹莹也笑了说:“是啊,这样发展下去前景光明啊。”停了下话,又笑了几声说:“姜玉其昨天打了电话来,他说想让你在他那办个分厂呢。”欧阳一鸣哈哈笑了说:“这个姜玉其,昨天路上打了我电话还 说没事,我就想他不会没事的。他也是想捞政绩啊。”说话时想到了夏市长,心里一沉。

吴莹莹说:“姜玉其也没隐瞒,他这个副县长就是主管工业和投资引进的,引进的企业多了他自然政绩就大了。”欧阳一鸣说:

“只要他们政府部门不参与就没问题。”吴莹莹说:“咱们是民营企业,关他政府什么事?你在他的地面上办厂,每年的税收就是一笔可观的财政收入,也解决了他们的很多生产力嘛!”欧阳一鸣点点头,说:“是啊,不过莹莹, 咱们现在到他那个地方办分厂还不是时候,现在咱们还在起步期,各方面的经验都不成熟,尽管咱们现在的产品供不应求,但还是不能操之过急的。你看,咱们这里的二期工程还没有建好,蟠州那边是一定要建一个分厂的,这也是我家 老人的心愿,再说这醋本来出自蟠州,办事处的销售也非常好。现在要是再考虑到姜玉其那边办厂有些难以应付。我的意思是缓一缓。你的意思呢?”吴莹莹说:“你一向做事踏踏实实,你的考虑自然是正确的,我同意。”笑了声说: “不过姜玉其可是很着急的。”欧阳一鸣笑笑说:“他还是那个脾性,改不了的。这样,我有时间给他联系下。”吴莹莹说:“他昨天打你的手机听说你是去看徐慧妈妈的也没好意思和你说这件事,接着就打到了我这里,他就巴不得马 上就去他们那建厂。你不用给他打,他还会打电话过来的。”

果然这天下午姜玉其打来了电话,开口就说:“欧阳,徐慧的妈妈没事了吧?吴莹莹给你说了没有?”欧阳一鸣笑了说:“徐慧妈妈没事。姜县长,你的指示人家吴莹莹敢不传达啊。”姜玉其说:“别给我来这虚的,欧阳,我可是 说正经的。”欧阳一鸣说:“玉其,既然你有这想法,我还是一定照办的。”姜玉其便哈哈笑了几声说:“欧阳,我就知道你不会不愿意,这里的一切都由我来帮你操办,你放心好了。也不和你来虚的,你赚钱,我得到了成绩,咱们俩 各有所得。”欧阳一鸣说:“玉其,这件事不是很急的事,办一个厂要大笔的投资,还要有一些管理人员。现在我们这里正在建二期工程,年后才可能使用,蟠州那边已经开始征地,年后计划动工。恐怕暂时还不能到你那里去办厂,但 这件事我是一定会考虑的,当然还要作必要的市场调查,究竟我们的醋在你们那个地区的销售会不会好,如果没有很好的市场我也不可能去投资的。玉其,咱们是兄弟,该怎么说就怎么说,我现在可是私营企业,没有可观的前景我是不 会盲目作为的。”

姜玉其说:“是啊,你考虑得有道理,有时间就快些来考察吧。”欧阳一鸣说:“玉其,我和你可是实打实的,咱们兄弟没有必要玩虚的,现在我们确实也没精力和能力建那么多的厂,希望你能理解。我想这样,抽时间我和莹莹一 起去你们那里看一看,见了面咱们在细说这件事。”姜玉其说:“没问题。欧阳,我还不了解你?不要说咱们这样的关系,就是普通的朋友你也不会给人家玩虚的。好了,我等你们的到来。老婆孩子都好吧?”欧阳一鸣说:“都好,你 家儿子现在个头也不矮了吧?”姜玉其说:“那家伙噌噌地长,十一岁的孩子他妈的整到一米六了,还是现在的生活好啊。”欧阳一鸣哈哈笑了两声说:“是啊,比起我们小时候那可是一天一地。哎,玉其,咱们几个就你不在金陵,抽 个时间你也带着老婆孩子过来聚一聚。”姜玉其说:“行,回家请示,不不,应该是回家指示她和孩子,抽个时间去。”欧阳一鸣便又笑,说:“请示好了再说吧。”

姜玉其笑了几声说:“欧阳,说实在话,徐慧虽然没有和你接成婚,可她的在天之灵也是满足的,你是把她的父母当作自己的父母的。听说徐慧的父母退休后一直住在你妹妹家里?”欧阳一鸣说:“我妹妹认他们做父母的事你也知 道,我们也确实是把他们当作自己的父母的。他们夫妻俩上海、苏州两边过,也挺好。”姜玉其说:“真也难为了你们兄妹俩。”欧阳一鸣说:“不能这样说,人家也麻烦不了我们什么,倒是帮我妹妹不少忙的,我妹妹的孩子从小就是 他们夫妻给带的,一定意义上是要感激呢。”姜玉其说:“我心里明白,谁也都会明白,还是你们家对徐慧的感情太深。这样对俩位老人来说也是精神寄托,没有你们他们的老年不会过的这样幸福的。”

欧阳一鸣说:“也是应该的。”两人说了一阵闲话挂了电话。

这日下午,欧阳一鸣办公室来了两位不速之客,自报家门后,欧阳一鸣得知这两位是省纪委的干部。坐下后一位自称姓赵的干部说:“潘州市的夏市长因涉嫌经济犯罪已经被双规,谢亮等几位也已经被潘州市纪委双规。我们来你这 里主要是了解核实下他们在鲲鹏集团的一些情况的。”

欧阳一鸣瞬间心里有些慌乱,不管纪委的这两位同志是来干嘛的,纪委的人来到他的办公室还是有些不情愿。片刻就在心里说:

“自己在研究院的所有作为都是坦坦荡荡的,没有心虚的必要。”就又为夏市长、谢亮他们终于落到了这步田地有些欣慰,说:“我想,他们既然已经被双规,想来你们也会了解大多情况。你们也应该知道,有些事情我至今不清楚 。”赵同志笑笑说:“欧阳一鸣同志,你不要紧张,不要有任何的顾虑,关于你的情况我们已经很清楚,北京昌隆的总裁柳总和研究院的一些同志已经作了很有力和详细的证明。

我们来你这里主要是核实一下情况,从最初上市到后来你被迫辞职的事。我们也不瞒你,他们几个销毁了很多证据,包括一些会议纪要,我们在原集团董秘办主任那里得知你有一份复印的材料,我们想看一看。”欧阳一鸣暗自庆幸 复印了那些资料,于是说:“是啊,我这里是有。”赵同志说:“请拿给我们看一看。”欧阳一鸣说:“那些材料我放在家里,这样吧,你们要是方便的话随我去家里拿。”两位纪检委干部答应。

欧阳一鸣十月份已经搬到了新买的别墅,之后不久刘燕的爸爸妈妈来这里一起居住。这会他们夫妻俩都在家,客厅里坐着两位客人,一位五十岁左右的少将,一位身着便服的五十左右干部模样的人,刘政委正和他们喜笑颜开的说着 话。姓赵的那位干部进了门,眼睛一亮,便冲那位身着便服的干部喊道:“李省长,你也在这里啊。”李省长看看他点点头。刘政委便喊过欧阳一鸣介绍:“这位是军区后勤的钱副部长,这位是李副省长。”欧阳一鸣喊了:“钱叔叔、 李叔叔。”刘政委再就介绍:“这是我的女婿欧阳一鸣。”欧阳一鸣说:“李叔叔我前些年也就熟识的。”李副省长哈哈大笑,说:“欧阳一鸣我不陌生,原省高新科技研究院院长,鲲鹏集团董事长嘛。听说干自己的事业了?”

欧阳一鸣说:“家传的醋业。”钱部长说:“挺好,干自己的事业也挺好。我和李省长都是你爸爸的老部下,今天碰到了一起过来看看老首长。”


寒暄了几句,刘政委对欧阳一鸣说:“你有客人忙去吧。”欧阳一鸣便与李副省长和钱副部长告辞,带着纪检的两位同志进了另一客厅,保姆过来倒了茶,欧阳一鸣让他们俩稍等去了书房,一阵后拿来那些复印件,说:“这些是从 开始计划上市到谢亮他们在会上提出成立蟠龙公司的会议纪要,有疑问的话可以向原鲲鹏集团董秘办主任了解,这些是我要求他给我复印的。”赵同志翻看了看说:“欧阳厂长,我们要把这些资料带回去。”欧阳一鸣点点头,说:“可 以,不过要请你们给我写个收据。”赵同志和那位干部对看了眼,转回头说:“可以。”说完话打开包写了张收据递给欧阳一鸣。

欧阳一鸣收下后看着他们说:“你们想知道什么尽管问,只要是我知道的。不过说实话,鲲鹏集团在夏市长参与后,有很多事情我都是被蒙在鼓里的。”另一位姓陈的干部说:“这些我们清楚,你当时的境况我们也了解得差不多的 。”接着赵同志便问了一些具体的情况。欧阳一鸣就知道的情况一一说了。未了欧阳一鸣问:“有些事我不知道当不当问,你们说夏市长是因为经济问题被双轨的,究竟他们从鲲鹏集团贪污了多少。”赵同志说:“现在具体的数目还正 在调查,恕我们不便透露,不过可以和你说的事,谢亮他们几个只是牵扯到鲲鹏集团的事,夏市长牵扯的事情就多了。关于你们鲲鹏集团的事情,我们省纪委接受过一些检举信和一些同志的上门检举,我想问一问的是,作为原鹏集团董 事长,研究院院长的你怎么就没有过举报呢?”

欧阳一鸣笑笑说:“倒不是我不想举报,也不是我的原则性很差,可我确实是不了解他们的内幕,没有证据的事情我是不好说的。

你们也很清楚我也是很无奈的。你们也应该很清楚,研究院是我一手看着成长起来的,落到这样一个地步我很痛心,是非常痛心的。不然我不会离开鲲鹏集团和研究院。说句实在话,现在的国有企业掺乎进去不懂企业的政府官员, 肯定是要落到这种结局的。我非常失望,我又非常无奈。所以,我只好做我自己的企业。”赵同志说:“我们分析你也是这样。关于你的情况,北京昌隆公司总裁为你做了相当有分量的证明。

我们也了解到了关于蟠龙公司在上海的经营内幕。北京昌隆提供了这方面的资料,事实证明你和这些事情是没有关联的,我们今天来就是想和你了解一些你知道的情况,你提供的这份会议纪要应该是很有分量的。“欧阳一鸣说:” 这上面有我关于对上市问题的态度和成立上海蟠龙公司在会议上的观点。也有他们在会议上的言辞。可惜的是原件被他们销毁,我现在也只能提供给你们这些复印资料。

“赵同志说:”这就相当珍贵了,复印件的笔迹也是可以核对的。“欧阳一鸣点点头。陈同志说:”那就这样,有什么情况我们还会找你了解。“欧阳一鸣便把名片奉上。赵同志接过名片小声问:”欧阳厂长,你岳父原来是什么职 务?“欧阳一鸣笑笑说:”他已经离休了,离休前是总后基地政委,中将军衔。“两位纪检干部点点头。

送走两位纪检干部,欧阳一鸣在客厅坐下,李副省长说:“一鸣,你辞官做自己的产业应该还是很有头脑的。好好干,是金子到哪里都闪光。”欧阳一鸣苦笑笑,说:“实际上我也没有在政府机关做过事,我也就是个技术干部,谈 不上辞官。再说政府也是鼓励机关干部到经济一线工作,或者到外地从事新的工作,或者做自己的企业的。打了报告上去很快就批下来了。在机关做事我也没经验,考虑了下也只好做自己的事。”李副省长说:“这样挺好嘛,据说你的 企业做得很不错的。”欧阳一鸣笑笑说:“还行吧,在研究院,在鲲鹏集团作了很多年,积累了一些工作经验。”

说了一会醋厂的事,李副省长问:“一鸣,你们蟠州市的夏市长已经被双轨的事你知道了吧?”欧阳一鸣笑笑说:“这不,刚才和我一起进来的这两位同志就是省纪检委的干部。”秦处长一听紧张起来,瞪着欧阳一鸣问:“纪检委 的同志找你干嘛?”欧阳一鸣笑笑说:“妈,你放心,我在研究院和鲲鹏集团没有做过一件亏心事,他们来是向我了解夏市长在鲲鹏集团的一些作为。其实我也没有什么好讲的,因为他们在鲲鹏集团,从筹划上市时就已经把我架空了, 这些研究院的同志都是有目共睹的。成立上海的蟠龙公司我极力反对,但还是不起作用,那之后我就辞去了董事长职位,以后他们的作为我就一点也不清楚了。”欧阳一鸣讲这些话一是安慰刘燕的父母,重要的是想说给李副省长听。秦 处长说:“我就担心这些人栽赃你。”欧阳一鸣笑笑说:“没关系,没有我的事栽也栽不上去。”

李副省长点头说:“是啊,一鸣说得对,身正不怕影子斜。这个姓夏的胆子也忒大。他的案子纪检委已经暗中调查有一段时间了,中纪委,省纪委已经把他的案子列为大案、重案。他是前天被省委以开会的名义招回省委被双轨的, 昨天的省委会议上,纪检委的同志已经初步认定他接受各项贿赂达八百多万,这还不包括他收受的一些高档礼品。自寻死路啊!”刘政委唬着脸说:“这种人简直就是败类,该枪毙!”秦处长说:“看你,你气这么狠干嘛!”说着话便 就冲着李副省长和钱副部长笑笑。

又闲说了一阵话,钱副部长和李副省长告辞,出门的时候秦处长拉了下李副省长悄声说:“你回去给我们打听下,他们这些人会不会诬陷我们家一鸣,我们家一鸣一向规规矩矩,诚实稳重,有什么情况你和我们说一下。”李副省长 说:“你放心把老嫂子,一鸣要是有什么事,今天纪检委的同志就会和他谈了,没事。”

送走他们回到房内,秦处长便急急地问:“一鸣,纪检委的同志和你谈了啥?”欧阳一鸣说:“爸爸妈妈,你们放心,我决没做过一件对不起良心的事。他们来就是了解些情况。还有,他们这些人销毁了一些证据。我在前几年辞去 董事长职务时,刘燕提醒我保存一些会议纪要,我让原来的董秘办主任复印了一些,今天他们也是来取这些资料的。”秦处长问:“没有说别的什么事吧?”欧阳一鸣说:“没有,研究院的很多人可以为我证明,现在最重要的是接手鲲 鹏集团的北京昌隆公司的柳总,证实我没有参与他们的任何事。爸爸妈妈,科研成果提成款是研究院在建院之初市政府研究制定的,这些有档案记载,我和研究院所有的研究人员一样,没有半点特殊。我买集团的股权是按规定买的,转 让这些股权也没和他们那几个高管一起转让,我是按北京昌隆公司的告示和集团职工一样转让的。你们不用为我担心,我清楚我没有做过任何违纪违法的事。”秦处长点着头说:“这就好。我就怕他们狗急咬人诬陷你。”刘政委不肖一 顾地说:“只要咱们行得正坐得直,还怕这些毛贼诬陷了?!”

这日晚,欧阳一鸣接到王副院长的电话:“一鸣啊,现在我的心情终于轻松了。我跑了一年多啊,一年多的时间我不停的找。和你说实话,省纪委我也去过几次了,到金陵我也没去找你,怕影响你的事业,你和我不同,我一个退休 的老头子啥也不怕,可你要干事业的。

现在终于有了结果,姓夏的和谢亮那几个败类被逮了。“王副院长的声音微微颤抖,显得异常激动。


欧阳一鸣说:“这件事我已经知道,省纪检委的同志来我这里了解了情况。”王副院长说:“把你知道的一点不剩的全给他们说出来,这帮小人也太坏了。”欧阳一鸣说:“王院长,我知道的都和他们说了,你也清楚,我知道的内 幕也不是太多。”王副院长说:

“这我知道,知道多少就说多少。他们把咱们辛辛苦苦弄起来的研究院搞得太惨了。一鸣,不知你听说了没有,现在鲲鹏集团已经欠银行贷款和外债四个多亿,研究院和集团实际上已经算垮了。这次要不是证监委立案调查,纪检委 也不会查得这么快,恐怕只是我跑还是作用不大,也正如你说的,他们这几个有人找他们了,集团也垮了,真是心痛啊!”

欧阳一鸣便就感觉心被猛地刺了一下,很痛。他重重地叹了一口气……情缘欲海(200 )第一百九十八章十二月二日(农历十一月九日,大梵天王诞辰日),茂山寺发生了一件惊动蟠州的事,庙内的那颗槐树在这日上午的九点多时 ,最高处的那枝树杈处冒起了白烟。第四日晚,欧阳一鸣在电视里看到省电视台这一新闻录影时心里狂跳起来。募然想起那次和徐慧一起在茂山寺,那和尚说过的“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建茂山寺之日”的话,当即打了电话回了蟠州,欧阳 安平接的电话,告诉他确有其事,蟠州市电视台连续直播了两天,第三日不知什么原因停止了直播。但听说现在仍在继续冒烟。欧阳一鸣在这瞬间决定回蟠州。

接着就给吴莹莹打了电话说明天一早有事回蟠州。对于那座庙,他总感觉有一种不同寻常的情结。

翌日,欧阳一鸣快中午时开车到了蟠州,没有回家,直接去了茂山寺。又快是一年的“大雪”节气,但今年却没感觉特别的寒冷。

这些年,欧阳一鸣每次过年的时候回蟠州,都要来茂山寺一趟,对于这座已经没有和尚看守的破庙他依然是有些不放心。每次来都要给那位住在庙里的老者一些过节的钱,叮嘱他好好的看着这座庙。

茂山寺还是原来那个样子,这会庙门口多了几位老年男女,依着庙门一侧的院墙蹲在那里晒着太阳说着话儿。见欧阳一鸣的车过来,几位老人便停住了话语,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这些人之中有那位看庙的老者。欧阳一鸣从车上下来 ,老者抬手遮在眼眶上方迎着太阳看了他几秒,立马站起满脸堆起笑迎了过来,惊喜道:“哎呀,哎呀,是你啊。你这是从哪里来?”欧阳一鸣点头笑着说:“我从金陵过来的。”

说完话便又冲着蹲在墙边的几位老人微笑着点了头。老者问:“今年咋来这么早?哦,你是不是专门来这里看槐树冒烟的?金陵那么远的地方都知道了啊?”欧阳一鸣笑笑说:“是啊,省台也有报道了。”老者说:“这事真希奇。 走,进院看看。”欧阳一鸣便随他进了庙门。老者边走边说:“你说奇不奇?初九那天我刚吃了饭,就看到这棵槐树上面的树叉冒烟,当时就把我给吓得……你说,你每次来都交代我看好这庙,这槐树冒烟还不是要起火啊,当时就把我 给吓得不知咋好。这地方就是喊人也喊不到。我就围着树看,树下没有一点的火星子,那烟就是从上面树杈上冒的,开始冒的烟挺大,我就想,准是神仙显灵了。我跪在树下求着可别烧了咱这庙。你说奇不奇?这树杈上就是光冒烟,没 有一点火星子。不是神仙显灵又是啥?后来这附近村子的人就看到了,就过来好多人看。”欧阳一鸣问:“啥时候停下来的?”老者说:“前天下午,前天下午一下子就不冒了。这不是电视台也来照了两天嘛,烟不冒了他们也就不来照 了。

今个半晌来了几部小车,看样子都是领导,还有两个老和尚,庙了庙外看了好一阵子,给这里照了很多像,刚走一会,就是刚才一会的事。”欧阳一鸣点点头,暗自想,这下总算惊动了相关的人员。再就暗思,和尚原来说的话可真 灵,原来他也是早就知道啊!可那和尚究竟会去了哪里?

院内看了阵,槐树上下看了阵,水井边看了阵,听着老者絮絮叨叨地说了好一阵,欧阳一鸣拿出二百元钱递给老者,轻声道:“茂山寺就要重现往日之辉煌了。”老者没有听清欧阳一鸣的话语,却是躬身施礼感谢着欧阳一鸣送与他 的钱,嘴里连呼着“恩人”。欧阳一鸣笑笑,便就告辞回去。

九重云端的一片祥云上,端坐着两位老人,一位是慧明,一位是慧明的师傅。两位老人俯看着进了庙门的欧阳一鸣哈哈大笑,慧明道:“师傅,鲫鱼果然到了,这条鱼真是难舍咱这庙啊!”慧明的师傅点点头说:“这一世他是无法 根除慧根的,尽管投胎成了凡人,仙根还是无法从骨子里去除。”

原来,这两位已经功德圆满的和尚一直在看着茂山寺,说着……欧阳秀才六十五岁上猝死,质问前来锁他的黑白无常:“我为何要这般匆匆离世,为啥就不能容我交代了身后事?”黑白无常道:

“你气死亲生父母早该来此,念你那可怜生父的醋业才留你在世多活这么些年,今日你阳寿已尽自当来此。”欧阳秀才道:“我那也是可怜我那早死的妻子和父母治气,哪又想气死亲生父母啊?求求你们放我回去,我家那做醋的秘 方还没来得及交代唻。”黑白无常道:

“别废话,你的阳寿已尽,我们只管奉命锁人。”于是欧阳秀才被黑白无常给戴上镣铐押着过了鬼门关,上了黄泉路,踏着彼岸花走向幽冥之狱。他看到了黄泉路上数不清的孤魂野鬼,黑白无常道:“他们这些才是阳寿未尽非正常 死亡的,上不了天,投不了胎,也不能到阴间,只有等待寿阳到了后才能到阴间报道,听侯阎罗王的发落。这会他们就只能在黄泉路上游荡。你还是满足吧。”

欧阳秀才在这时就感到自己是幸运的了,投胎转世怎么也要比做这些孤魂野鬼幸运的多。嗅着彼岸花香,欧阳秀才依旧在心里念叨:我家的醋业秘方可怎么办呢?

到了忘川河,河上有座桥叫奈何桥,桥边立着块鲜红如血,刻着“早登彼岸”四个字的“三生石”,石上记载着每个人的前世今生。

黑白无常卸下他身上的镣铐说:“过去吧,过去吧,走过这座桥,就脱离与阳界的一切纠葛。”这时就从河的对岸传过来呼唤他的声音。


他走上了那座桥。血黄色的忘川河水里尽是不得投胎的孤魂野鬼、虫蛇,腥风扑面。河水里有饿死的、冤死的孤魂;有人类互戮,残腿断臂的沦为战场炮灰的野鬼;有作恶多端的人渣败类;有祸国殃民的贪官污吏……这些人阳寿未 尽而不得不亡。不能走过奈何桥转世投胎,可灵魂在轮回欲望的驱使之下意欲涉水渡河,但能够腐蚀灵魂的剧毒的河水却没有浮力,那些下水的孤魂将永远也没有上岸的机会了。此时欧阳秀才就看到河里的孤魂们,用羡慕的目光看着他 的眼神,听着那一声声痛苦的呻吟,心惊胆颤着走过桥去……他站在奈何桥上,尚还拥有今世记忆。虽然他还执着于前世未了的意愿,却还是明白这些意愿终将无法实现,于是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遥望着阳界,心有不甘,无限悔恨地 自语道:“我真是混蛋啊,怎么就不把那秘方早些传给儿子?”

孟婆早以舀好了汤等着他。孟婆乃为幽冥之神,掌管鬼魂投生,凡被送到这里投生的鬼魂,都会先到由孟婆神所掌管的醧忘台下灌饮迷汤,让鬼魂们忘却前生。却说这孟婆生于西汉,自小研读儒家书籍,长大后开始念诵佛经。在世 时从不回忆过去,也绝不想未来之事,一生劝人吃素,不要杀生。八十一岁依然是处女之身的孟婆后来入深山修行,后汉时终被玉帝封为幽冥之神。

这孟婆就每日里熬着忘却前世的药汤,但这药汤怎么会每次都熬得相同?火候大小,汤汁厚薄怎能尽然无异?所以,火候不到、汤汁稀薄时,便也会让那些喝了汤的鬼魂无法完全忘净前世,这就有了投胎人世之人总会在梦里梦见一 个很熟悉的地方,总是在见到某一陌生人时感觉似曾相识,总会到了一处陌生地方好像来过的恍惚感觉。

欧阳秀才颤抖的双手端着那碗孟婆汤,就看到孟婆一脸善意的笑,听着她轻轻柔柔地说“喝吧,喝吧,喝了它就了却了三生,忘却尘世间所有的恩怨情愁,忘却今世所有的牵挂了。今世的一切都是过眼云烟,忘了吧,忘了吧……” 欧阳秀才依旧在脑中想着他家的祖业,想着他所藏起的那做醋的秘方,凝眉看着孟婆突然大喊:“不,我不能就这么投胎而去,我家醋的秘方我还没有传给后人呢?不行,我得回去,我得回去……”喊着时将那碗药汤泼与地上。孟婆看 着早被两个小鬼按住的欧阳秀才,任凭他大喊大叫,微笑不语。却就在那片刻,欧阳秀才的脚被钩刀绊住,尖锐铜管刺穿喉咙,紧接着就被两个小鬼强迫灌下那“甘、苦、辛、酸、咸”掺合着采自俗世药材的药汤。欧阳秀才的记忆逐渐 逝去时还是念着他家的醋业,嘴里却忍不住喊着含糊不清的话语:“我的后人,你们找到了我藏的那秘方可一定要重整咱家的祖业……”脑中渐渐变得空白了……

孟婆依旧一脸慈祥的笑,看着他道:“去吧,去吧……”

慧明和尚哈哈大笑,道:“这也是欧阳家醋业的宿命啊!”慧明的师傅微笑道:“正是。”慧明和尚问:“在世时只是听您老说过只言片语,这鲫鱼究竟是怎么和这秀才的家扯上的关系?又怎么会和天鹅发生那段渊源?”慧明的师 傅哈哈大笑了几声道:“鲫鱼投胎人世,乃为大梵天王酒后做的一件错事。”于是讲起……三百多年前,大梵天王吃了王母娘娘的蟠桃盛宴回去,路过瑶池,七只天鹅停在瑶池边饮水。她们每次路过这里都是要停下来歇一歇,喝口水, 吃几粒池内的莲子,嬉戏一阵。却没想这日发生了一件事,吓得众天鹅失色。一条大白鲫鱼突忽间耀出水面,霎间变为一位身着白衣俊美的男子立于大梵天王面前,躬身施礼道:“大王,天上人间都说您是有求必应佛,可否了却我一桩 薄事?”大梵天微微一笑道:“受凡间香客鲜花、舞蹈、香火,自当了却凡间香客心愿。可你乃为王母娘娘瑶池之物,求我何事?”鲫鱼道:“我虽为瑶池之鱼,但仰慕大王已久,见大王受尽人间鲜花、香火,圆满人间凡人愿望,更是 钦佩大王好善,只是不知大王能否满足我这未曾供奉您鲜花和香火之鱼的心愿。”

大梵天王本已喝得半醉,听到鲫鱼当面赞誉甚喜,哈哈笑了几声问道:“鲫鱼,你有何心愿求我?”鲫鱼道:“我想到凡间投胎成人,不知大王您能否满足我这愿望。”大王便又哈哈大笑道:“想你鲫鱼在此瑶池自由自在,享尽天 庭快乐,为啥要去凡间投胎受苦受罪?

是不是与我玩笑?“鲫鱼道:”我是认真的,绝非玩笑。我羡慕人间美好生活,甘愿去人间受苦受难。“大梵天王笑了几声说:”

冲动之举,冲动之举啊。鲫鱼,你乃王母之物,恐我无力。“鲫鱼便也哈哈大笑道:”原来如此,大王并不是有求必应,不是有求就能应啊!“大梵天王听了这话有些温怒,没待开口,就听一只天鹅怒斥道:“你这条鱼好生无理, 我家主人别说你这样的一件小事,就是再大些的事也能办到。”鲫鱼摇摇头说:“未必,未必,也就是虚有其名罢了。”大王一听来了气,借着酒力道:“你这鲫鱼不识好歹,不是我办不到你的事,而是你为王母之物,我不愿办罢了。 ”鲫鱼轻蔑一笑道:“办不成的事总有说词。”大王果然被激怒,道:“还没有我办不到的事情,你这鲫鱼也太不把我放在眼里。那好,我就满足你。不过,天上之物下凡投胎都是要经受修炼的,你如愿意修炼三十年,我自当让你投胎 。”鲫鱼心中暗喜,说:“我愿意。”大梵天王抬手一指道:“下面那座寺庙叫茂山寺,看见那口井了吗?你就在那井中修炼三十年吧,期满我自当送你投胎。”鲫鱼道:“此话当真?”大梵天王道:“难道我堂堂天王还有谎言不成? ”鲫鱼道:

“我愿意,那您就送我去吧。”

大梵天王道:“天上三十年可就是人间的三百年,你要想好,呆在这口井里可是又冷又饿。你如真愿意的话就呆在这里三十年,期满后我自当帮你脱胎成人。你要后悔现在还来得及?”鲫鱼道:“我不后悔的。”

大梵天王本以为这条鱼不会愿意呆在那又狭小又冰冷的井中三十年,送他去那井中也是有意难为他,不去修炼也可直接送他投胎的,虽有饮酒,但也知这也是触犯天条之事。没成想这条鱼如此的爽快,话一说出也无挽回的余地,于 是便仗着酒力,一扬佛尘将这条鲫鱼送入了茂山寺的那口井中。自此这条鱼就在这口井中修炼,受尽了冰冷和寂寞之苦……众天鹅都在心里暗笑这条鲫鱼的痴傻,只有最小的那只天鹅没笑,倒是心里暗自钦佩这条诚心转世的鲫鱼,也为 大梵天王将他放进那冰凉狭小的水井里而伤感。那之后她便思想鱼儿为了啥就会那么诚心的向往人间。每次路过此处都是要看一看这条修炼的鱼,带一些可吃的食物给他。渐渐熟悉。鲫鱼对这只天鹅充满了感激,亦是对这只高贵的天鹅 充满着虔诚的敬意。有一次天鹅问他:“你受了这么大的苦在此修炼,就为了到凡间投胎成人?做凡人就那么好吗?”鲫鱼道:“天上虽好,却是孤清,人世间夫妻恩爱,儿女满堂,家庭温馨才是快乐。”

天鹅问:“你是不是已经在凡间有了意中人?”鲫鱼虽感激天鹅常来陪他说说话儿,送些吃的,但也不愿说出自己心里的真实意图,毕竟她是大梵天王的信使。

却没想天鹅在与这条鲫鱼逐渐接触中对他渐起了爱意。有一日,她思想着每次鲫鱼和她说起的凡间生活,心里一动一颤,想:“何不在鲫鱼投胎于人世时自己也随之而去,与他做一世的凡间夫妻?也好体会下鲫鱼所说的人家温情。 ”想着时心跳不已,可也暗暗拿定了主意。但在之后的相见中,他们俩却都保留着心中的秘密。

鲫鱼投胎自有它的主意,你道鲫鱼为啥这般痴心的下凡投胎?原来,整天闲游于瑶池的这条鲫鱼有一日俯瞰人间,无意间看到的一只孤单燕子,这燕子独自在一清苦人家的毛草房的梁上衔草筑窝,引起了它的好奇。鲫鱼奇怪,燕子 本来为成双成对之物,这只燕子为何孤单一只。后才知这只燕子在受精于一只雄燕后,雄燕便与另一只母燕相处并成了家,可怜这只燕子便独自衔草筑窝,不久便孵出了五只雏燕。

独自养育着这五只嗷嗷待哺的小燕子。鲫鱼便每日里在燕子觅食的地方施法,集中些虫子暗暗帮它养育那几只燕子。很快这只燕子的儿女长大各自飞离,燕子便又成了孤独的一只。
又过了一些时日,这只燕子在一场骤然而至的暴雨中丧命,脱胎为一个穷苦人家的姑娘。如此几世,这姑娘结婚、生儿育女,但每世都摆脱不了清苦人世。但这姑娘的刚强却让这条鲫鱼由衷地感叹,渐生爱慕。终于有一日,这个姑 娘在上山砍材回来的路上饿昏时,鲫鱼化作人形出现在姑娘身边,唤醒她后点石为金送与姑娘,随后离去。

自此贫困的姑娘家好运及至。但这一次的会面,却是在这位姑娘的心里产生了巨大的涟漪。这一世,这姑娘每日里思念着这个见过一面斯文的的彬彬有礼的美男子,心里再盛不下任何男人,任凭爹娘打骂,以死相抵拒绝出嫁,带着 思恋终老一世。如此又过了数世,尽管世世都要到孟婆处去喝那晚孟婆汤,但那个赠金与她的俊美男子始终也未在孟婆汤的作用下完全失去,隐约里,在她那少女的情怀里还是一直闪映着那个男人的影子。而这鲫鱼却再也无法忍受相思 凡间这位女子之苦。于是在这日大梵天王蟠桃会赴宴路过瑶池时,设计用言语激怒他,求得了在茂山寺井中的修炼投胎的机遇。

话说这条鲫鱼在这口井中苦苦修炼了天庭的三十年期满,看到燕子在一个时辰前投了人胎心里焦虑,没等大梵天王前来,便急急地去找大梵天王。这日天王正在“天使之都”享受人间还愿美女的舞蹈和鲜花眼福,见鲫鱼到了跟前有 些不悦。鲫鱼便说,我已修满人间三百年,该是投胎之时。大梵天王闭眼掐指算了算,便一甩拂尘将鲫鱼送入早就计划好了的欧阳府第。鲫鱼心里暗自得意狂喜,落地时看见院中那两棵石榴树,忍不住令石榴树开起了花来。

原来,欧阳秀才在孟婆处大喊他家醋的秘方还没有传给后人,不愿喝那孟婆汤泼与地上时已经被阎王爷知道。欧阳秀才被押进阎王殿受审后,阎罗王道:“本应判你下地狱的,忤逆不孝气死父母当为恶首。念你为了死去的妻子与父 母治气也是无意,在世一生尚能心慈周济穷人才没判你下地狱的。你还不愿投胎转世,着实无理!”欧阳秀才此时脑中空空便不言语。阎王便判他投胎人世,随后欧阳秀才便投胎去了一家书香门第。几日前阎王爷在大梵天王面前,当作 笑语说起欧阳秀才不愿喝孟婆汤一事。大梵天王便就想到那条在茂山寺井中修炼的鲫鱼,心里霎时有了主意,待这条鲫鱼修炼期满,就让他投胎去欧阳家,捡个时日得到那秘方,让他和他的后代去继承和发扬欧阳家的醋业吧!

却说天鹅看到鲫鱼投了人胎,便就在稍后偷偷下了凡间,投胎于姑苏城内,亦是算得清楚,不管这条鲫鱼到了那里,长大成人后都是可以找到他的。之后大梵天王发现天鹅私自下凡投了人胎,想着天鹅乃是在他成神之时佛祖送与他 的信使,不敢不让佛祖知道,于是报与佛祖。佛祖掐指算来,得知天鹅为了那条鲫鱼而去。再就算出那条鲫鱼乃瑶池之物,鲫鱼修炼投胎正是为了那只燕子,而鲫鱼修炼投胎正是天王所为。便就责怪大梵天王酒后乱意送鲫鱼修炼,这才 酿成天鹅的私自下凡,说他是咎由自取。想着这只天鹅私自下凡投了人胎实在可气,意欲收回天鹅时,却看见天鹅在凡间吃斋念佛一辈子的老奶奶,冒雨进庙跪地求药,登时心生怜意。于是授意大梵天王待老太太升天后再收回天鹅。

大梵天王思想着鲫鱼的修炼投胎和天鹅私自下凡均为那只燕子引起。想着这条鲫鱼设计在自己酒后被激才送他去修炼投胎的。犯了天条被佛祖责怪不说,连带着自己的爱鹅也因他而去投胎凡世,更是心里有气。暗自想,你这条鲫鱼 想着法儿投胎人世为了那只燕子,我偏偏就要让你这条鱼今世得不到那只燕子。于是大梵天王便让那只燕子离开鲫鱼,匆匆嫁与凡间一男子。后忽然算到燕子与那位男子结了婚,所生的孩子却为鲫鱼之后,心里暗惊这只燕子的痴情,与 鲫鱼分手还要怀上鲫鱼的孩子,也是异常感动。既然他们都生了孩子,不让他们结合不是有违于佛之仁爱大礼。所以在收回天鹅后,还是让这对有情男女团了聚。

慧明和尚便有呵呵大笑道:“这条鱼也真是个情种啊!他和燕子这一世的姻缘却是无数世缘份,历经磨砺修来的。”慧明和尚点头道:“可不正是!要不多久,这个情种还会在茂山寺弄出点动静来的……”于是说了,慧明和尚便哈 哈大笑。

欧阳一鸣回到家后没有提起去茂山寺一事,只是说回来看看这里的销售情况,也和家人商议了在蟠州建厂的事。老爷子便乐得哈哈大笑,说:“咱欧阳家的香醋这下在蟠州又有了名气,我现在是只要上街,就没人不问起咱家醋的。 在这建个厂好,好啊!咱家的祖宗会保佑的。”欧阳一鸣说:“现在开端非常好,厂里生产出的产品已经供不应求,扩大生产势在必行。”欧阳安平说:“没想到咱家的醋会销得这么好,我还以为怎么着也要过两年才能打开很好的销路 呢,毕竟现在有太多的生产厂家。”老爷子便笑道:“他们那醋咋能和咱们家的醋相比?只要是弄出来就不愁卖。”毛玉琴说:“你爸爸老是和我说,等你在这办了厂,他也要去你们厂里做点事呢,整天说在家闷得慌。”欧阳一鸣笑了 说:“你们就在家享享清福吧,厂子里还要你们做事啊。”顿了顿说:“哎,这样,你们也出去逛一逛,全国各地,想去那去那。只是,我实在是没时间陪你们。”欧阳安平说:“一鸣,我是真想做点事,这样整天闲逛下棋,真闷。” 欧阳一鸣想了想笑着说:“也好,这里建了厂后就给你弄点事做,不过说好了,普通职工,不会给你安排管理职位的。”欧阳安平便笑了说:“成,只要能做点事就成,我不会参与你们管理工作的,我也不懂那些。”

下午欧阳一鸣去了蟠州办事处,说了一些工作和销售的事,再就安排这里的办事处经理物色建厂地皮的事。回家后便又到了西厢房,上了香,看着徐慧的遗像说:“徐慧,真应了那和尚的话了,茂山寺内那棵槐树冒烟,就当是重建 茂山寺之日。徐慧,我一定要把你供在茂山寺里,让天下来此的人众欣赏和拜奉你的纯洁。”

在家住了一晚,说了醋厂的事,说了茂山寺槐树冒烟的事,欧阳一鸣说:“看来这次茂山寺要重建了。”欧阳安平说:“弄出这么大的动静来想来是要重建的。”老爷子说:“这是佛爷显灵呢。”欧阳一鸣说:“啥时候看到新闻说 要重建茂山寺给我说一下。”欧阳安平答应。毛玉琴便就问起两个孩子的事。再就说起今年过节的话题。欧阳一鸣说:“刘燕的父母住在我那里,要不这样,我回去和他们说一说,干脆都来这里过年好了。”毛玉琴忙说:“这可要征求 人家刘燕家老人的意见,他们要有什么不乐意的就不要说。当然愿意更好。玫子他们三口子都在徐慧妈妈家过年,前几天来电话就说过了。”欧阳一鸣想了想说:“那我们就更要回来了,怎么可以让你们你位老人单独过年的,回去我和 他们说。”毛玉琴说:“冬冬还是前些年回来过一趟,也没带他的媳妇,前一段时间他不是对咱们说已经在教堂结婚了吗,可咱们是中国人,总是要回家举行一个婚礼的,我就想过几天再和他说一说,看看这个节他能不能带他的媳妇回 家一趟,回来了咱们就给他办个婚礼,不然也不是那么回事。唉,我可也是真想冬冬啊。”说着话便就流下泪。欧阳一鸣说:“这样吧,我回去和他联系,如果他能脱得开身,就让他回来。”毛玉琴点头。欧阳一鸣这日晚便就在正房陪 几位老人说了半宿的话。翌日一早回了金陵。

这个年关,欧阳一鸣带着刘燕和两个孩子和刘燕的父母,欧阳玫也做了徐慧父母的工作带着孩子和丈夫及徐慧的父母,欧阳冬冬带着他的洋媳妇回了欧阳家的老宅过了年。这么多人聚在欧阳家老宅过年还是第一次,这个年关可说是 欧阳家百年来最热闹的。最高兴的当是老爷子。在那些时日里,老人仿佛年轻了很多。

年初六这日,欧阳冬冬和蒙娜。波伏娃在老宅举行了中国礼节的婚礼,恰逢假期,欧阳家老宅人山人海,看热闹的街坊邻居络绎不绝。欧阳家又再次成了秀才街议论的焦点。

年后不久,欧阳一鸣在蟠州开发区置地二百二十亩,很快便在此建起了分厂。

这年的三月,欧阳一鸣在蟠州检查建设的厂区,晚上回到老宅,在电视看到蟠州市政府和蟠州市佛教协会决定重建茂山寺的新闻,蟠州市佛教协会会长智悟法师在新闻中说,将投资一百万人民币重建茂山寺。不知为啥,欧阳一鸣心 跳加剧,异常激动。这日晚,欧阳一鸣半宿没有合眼,翌日上午去了蟠龙山,找到了佛教协会会长智悟法师。

见面后互相至礼后,智悟法师看了片刻说:“看施主相貌很眼熟。”欧阳一鸣笑笑说:“可能见过吧。”智悟法师问:“可否明说?”

欧阳一鸣说:“以前的事不需再提,我现在是欧阳家醋业有限责任公司总经理,总厂在金陵,分厂正在咱们这的开发区建设中。”智悟法师恍悟,道:“我说眼熟嘛,研究院院长欧阳一鸣。”欧阳一鸣笑笑说:“以前是,早就不是 了。”停了下话说:“法师,我今天来,是作为一个施主找你的,我希望你不要把我当作以前的欧阳一鸣,我只是个施主。”智悟法师点点头说:“施主何事登门?”欧阳一鸣说:“昨晚看了电视,看到你们要修茂山寺我很激动。上学 时我和我的女朋友就去过茂山寺,以后去了很多次,慧明师傅我很熟悉的,前些年听说他突然失踪我很遗憾,他确实是为高僧啊,我不是佛教徒,但我很欣赏他。我那女朋友信佛,她的奶奶更是一位虔诚的佛教徒,可惜的是我的女朋友 在我们将要结婚时去世了,去世前交待我一件事,就是在以后的某一天重修茂山寺时要尽一些微薄之力,所以我今天来找你,就是还我女朋友心愿的。”智悟法师双手合十念了声:“阿弥陀佛”道:“感谢施主。”

欧阳一鸣说:“我做这件事请不要和欧阳一鸣连在一起,我也希望你不要说起我。我打算捐款二十万用于茂山寺的重修,但请不要对任何人说起是我欧阳一鸣捐献的。另外我还有一个请求,我希望能够在庙里或者庙门口立一座汉白 玉大梵天王和一只天鹅的塑像,当然是由我出资。我那女朋友说,天鹅是大梵天王的信使,我非常崇拜天鹅,希望你们能考虑。如果可以这样做,我会很快将塑像样片拿给您看的。

如果不行,也请您尽快给我答复。“智悟法师点点头说:”设计图纸正在绘制,你所说的塑像也合情理,这样,我们研究下给你答复。“欧阳一鸣说:”谢谢法师。但请你在说起这件事不要提起我的名字。如果非要说名字的话,那 就说是一个叫徐慧的施主好了。最好也不要提。“智悟法师说:”我明白,我尽量不提。“欧阳一鸣便送上名片。谢了后告辞,智悟法师念着”阿弥陀佛“送他出门。

五日后欧阳一鸣在金陵接到智悟法师的电话,说他的请求已经通过,并且说大殿供奉大梵天王,还将专门建造一个偏殿供奉大梵天王和那只天鹅。欧阳一鸣非常兴奋,他本以为能在室外就很满足了,想了想说:“既然这样,我就再 捐十万吧。”智悟法师感谢。欧阳一鸣便又说过几天回蟠州专门送款。

放下电话后,欧阳一鸣当即拿出电话本,找出西安的一家汉白玉雕塑厂的电话,详细说了所要的塑像造型,厂方答应图纸绘制出来后立刻将效果图由电脑上传过来,具体造型待欧阳一鸣审核后定稿。

四月中旬,茂山寺重建正式动工,民工在挖地基时发现一个地下室,约两间屋大小,依山石凿就。地下室的进口在慧明和尚原来睡的床下,为一块可以活动的青石板,推开青石板下有石阶,通向屋外。地下室昏暗,几个兴奋不已的 民工以为找到了地下宝藏,打着火机沿着台阶下去,首先看到的是放在地下室正中间立着的约两米多高的镀金大梵天王像,再就看到北墙和东墙并排放着十几只六角雕花缸。这十几口缸均为挂釉粗瓷缸,缸体绘有祥龙彩云,佛祖、菩萨 像和天鹅、山水、花草等精美图案。上有盖子,高一米多,直径七十多公分。几位民工断言这十几口缸内一定有大量财宝,打开最后一只六角的缸盖就着打火机的光亮,募然看到一具和尚坐在缸内的尸体,登时吓得魂飞魄散,跑出地下 室。施工队长赶到现场立刻拨打110 报警电话。

智悟法师在很快得知消息后很快赶到了茂山寺。进了地下室看到大梵天王镀金塑像急忙参拜。再就看了那只被打开的缸,确认为缸内的和尚为慧明和尚,急忙命人盖好缸盖。紧接着就又发现一较大出口,智悟法师说,这尊佛像也只 有这处出口才能运进运出,量了位置应在屋外,于是让民工在室外挖开厚约一米的土层,打开三米见方的石板盖,请出这尊约两米的大梵天王铜制镀金坐像。智悟法师看着塑像眼中含泪道:“这尊镀金塑像乃元朝所制,一九零六年突然 不知去向,之后大殿毁于战火,后历经多次战乱此庙仅剩这几座破房。”

这时人们才明白,慧明师徒一直苦守在这座破庙,最终的目的是保护这尊塑像。智悟法师道:“地下室几口缸为坐化缸,缸内为历代功德圆满坐化的高僧。”再就嘱咐不可动此地下室,看着民工原样整好,这才随着运大梵天王塑像 的车回了蟠龙山。

这年的七月初,欧阳儒涵被复旦大学企业管理系录取。

这年的十二月二日(农历十一月九日,大梵天王诞辰日)上午,重修一新的茂山寺举行了盛大的对外开放仪式。欧阳一鸣在开放仪式前十多日接到了智悟法师的电话,尽管智悟法师诚言相邀他能够参加开放仪式,欧阳一鸣还是婉言 谢拒。但他却于对外开放的下午到了茂山寺。院内西面的一座偏殿内,供奉着他捐赠的大梵天王身边立着的一只高贵的天鹅雕塑,像前已经供奉了很多香客的鲜花和香火,络绎不绝的香客依旧接踵而至,上香奉花,跪地参拜。欧阳一鸣 站在一角久久凝视着那只天鹅,眼中噙着泪,心里默默地念着:“徐慧,我会常常来看你……”

几位打扮入时前卫年轻的姑娘走过他的身边,悄悄议论:“佛像的身边怎么会有只天鹅呢?”欧阳一鸣接话道:“她是纯洁、圣洁之神。”几位姑娘有些惊异地看看他,就有一位姑娘小声疑问道:“纯洁之神?”继而笑了几声,转 头问身边的几位女孩:“你们谁纯洁?”拿手指挨次点着几位女孩,咯咯笑着戏耍道:“你纯洁吗?你纯洁吗?”于是一阵低声窃笑走开。欧阳一鸣登时感觉一阵失望,一阵心痛……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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